靳銘柏停下動作,在鏡中靜靜地看著甯以初,這是他渴望的,渴望著她以妻子的身份靜坐在他的麵前,而他還是十年如一日地為她吹發,這該是一種怎樣的幸福。
她的眼裏有話,他知道,若她不說他也不曾過問。他們一直有著這樣的默契。
他對著鏡中的她愛憐地一笑,雙手又動了起來,為她吹發。她的發長長了不少,五年前她曾斬發忘情,如今這發會是為他而留嗎?手指間柔軟的發絲從眼前拂過,散發著陣陣清香。
靜謐的清晨,房間裏的兩人伴隨著時而有的轟轟聲,對看著彼此。
當吹風機停下的時候,靳銘柏才發現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已經有好幾個未接了。點開一看,全是靳家太後。想起之前的緋聞,不禁皺起了眉,自己的母親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怎麼總在拉自己兒子的後腿?瞪著手機,正想著一會兒回過去,手裏一振,得,又打過來了!
甯以初見他拿起手機,自己便梳起頭發,然後去衣櫃裏找衣服。完全不知也不打算理他的事,這也是她給自己定的規矩,不去關心他的事,隻要是他不想說的,她都不會過問。她選擇依附於他,那麼她就做得稱職一些,這樣不會在分手的時候徙增傷感。她一直認為他們會分開。即使生活中一次次事件突發,都會讓她深感有他在身邊是一種幸福,愛他是應該。但一覺醒來後,又會頭腦清明地看透,真的為他好,就是以後離開他,隻有那樣,她才不會虧欠了他。
靳銘柏見甯以初並不關心誰來電,心裏鬆了一口氣,走出臥室,接聽了起來。“媽……”
電話很快便結束了,她正在拉身後的衣服拉鏈,這時他進來為她拉上來。頭貼在她的側臉,語氣溫柔。“以初,我要出去一趟,不能和你一起出門了。”她不說,他也知道她一定會再去醫院,她不會放心郝伊人獨自麵對一切。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吩咐了特助去辦郝伊人住處的事情,辦好了,他會直接給你打電話。”
甯以初轉過身來,回摟住他的脖子,親吻上他的唇,“謝謝。”這句謝,一定要說,不論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她覺得有這個必要。
靳銘柏聽到這句話當然心裏不舒服,這句話似乎將兩人隔了一條河一堵牆,讓他怎麼努力都跨越不過去。可是能說她嗎?不能,說了也沒用,隻會吵起來,所以他隻能低下頭,狠狠地吻她,吻她的無情,吻她的客套,吻她的不愛。原來,她還是將他們彼此分得很開,並沒有把他當自己人,並沒有從心裏依靠他,並沒有為他留一方天地。
一個男人,在自己所愛的女人麵前,放低身段,到了這個位置,已經可以了,可是對方依然視而不見,依然不愛。
他的心,在這一刻裏,很傷,是野獸受傷的那種疼痛。如果可以,他定要在她的身上發泄一番,可是她現在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
猛地放開她,他看也不看,扭頭便走了出去。
甯以初有些缺氧地靠在了衣櫃門邊,現在的自己真的很虛,連承受他的吻都顯無力。
她知道,他生氣了,為了那句道謝,她知道。
可如若不道謝,她還能怎麼辦,她還能厚顏地承受更多他的付出他的愛嗎?那樣做的話,就真的太可恥了。
給不了,就不要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