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希望你生活得快樂,不要再為以前的事情所累。”他一直是這樣想的,奈何,她最近一直被以前的事以前的傷害蒙蔽了雙眼,看不到現在的安寧。
“銘柏,我曾經也想就這樣活這樣過了,我甚至不希望有人記起我。”她看著自己的那隻殘腳,她的人生就像是這隻殘腳一樣,之前的人生好好的,後來就變殘了,然後會好,但好到什麼程度誰也不知道。
“我一直認為是我被迫害了,是我被犧牲了,是我成全了他們所有的人。可是伊人出現了,她帶著懺悔卻不敢靠近我,可就算是這樣,不需要她說什麼,隻要站在那裏,我就知道她生活得並不好,她並沒有接管我的全部。”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同他好好說過話,說這些她藏在心裏很多年以及最近知道真相後的感觸。
“沒錯,她的出現令我改變,但這並不是她的錯,我知道你怪她讓我憶起過去。可是那些事情是真實的,是事實,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抹掉的。那些傷害已經烙印在心裏,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其實,我是感謝她的,感謝她帶來了羅浩的日記,感謝她讓我知道真相。雖然真相都傷人,但總比被隱瞞來得好,我不需要活在謊言中,也許我軟弱過,但我也同樣可以自己站起來,我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憐憫,即使不能鼓勵我,也請不要阻撓我。”
“以初,這就是你的態度?”良久,他問出這麼一句。
“是的,這是我的態度。我已經選擇了要站在人前,那麼就不要再讓我躲回人後。”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這麼做,最終還是會傷了你自己?”他擔心她要對付的人已經不能同往日而語,她的沉寂並不代表著別人的滯後,也許她會失敗。他最不能看到的就是她垂頭垂頭喪氣的樣子,失去活力的樣子,他希望她永遠都青春飛揚,笑容常掛臉上。
“我不在乎,銘柏。真的,我不在乎。如果你知道了他們為了我做了什麼事,犧牲了什麼,而那些犧牲是我一輩子也還不上的,那你就會理解我為什麼一定要走上這條路。”她轉向他,看著他的眼睛裏透著無比堅定的光芒。
靳銘柏也將頭轉向她,看著她的眼睛,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麼都無法阻止她去複仇。收回目光,他閉上了雙眼,他真的說不出祝福的話,因為他太知道她要麵對的是什麼人,太知道她的前方有多少荊棘,她現在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真的可以劈荊斬月、所向披靡嗎?
隻是靳銘柏不知道的是,他的擔心隻是想到了她的一個敵人,卻不知之後她麵臨的不僅如此。
靳銘遠走出弟弟的病房,直接去了嬰兒房。從這個孩子降生到剛剛的搶救,他這個做父親的都沒有好好地看看這個孩子,雖然他不是一個被期待的孩子。
走到玻璃窗前,孩子的保溫箱放在了離玻璃窗較遠的位置,因為之前的搶救,保溫箱裏的孩子身上都是監測的線,孩子此時似是醒了,在那小小的空間裏低聲哭著。
他的哭聲並沒有招來護士的注意,因為他是早產兒,他的力氣太小了,還有,他從生下來就沒有吃過一頓飯。
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樣可憐,他的手鬆了緊,緊了又鬆,腳跟一轉,直接走向了護士站。
“之前被搶救的孩子醒了,就沒有人去管一管!”
他陰鬱地開口,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表情有多麼嚇人。
“連父母都不願管的孩子,還指望我們啊!”一名小護士想起早上的情景,不禁出言不遜。
“少費話,快點去看看吧,那孩子也怪可憐的。”另一名護士看眼前的男人麵色發黑,趕緊拉著說話的那名小護士往玻璃房走去。
靳銘遠瞪著那些護士,一轉身也跟著走過去。雖然氣憤,但有一點她們沒有說錯,那孩子確實是不被期待的。
但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是靳家的孩子,是靳家的孩子就不應該被歧視!
兩名護士進入玻璃房,走到那孩子的保溫箱,打開抱起那個渾身貼著監測儀器線路的孩子,那孩子在護士的懷裏尋求著溫暖。
“這孩子是餓了呀!”抱著孩子的護士轉回身麵向靳銘遠,告訴他孩子的情況。
靳銘遠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他可以說抱去給孩子的母親喂母乳,可是現在不是正常的情況,Eva已經表明了態度,他不可能去求她。
“好,我知道了。”說完,他轉身離去,徒留護士站在玻璃房裏傻站著。
“我就說了這個孩子連父母都不管,我們跑來一趟幹什麼?”那名護士看了看自己的同事,轉身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