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事,小心……嗯,聽令……”斷斷續續的聲音飄進耳朵,夾雜著大量的隱晦的語言。
趙爺大吃一驚。
他在此地當兵多年,精通附近村落各種方言。有些不會說,但能聽懂。
這幫人時不時冒出的語言正是黑袍教所獨有。
黑袍教是西北最大的一支教派。教眾分布廣且多。平時都是本分老百姓,與其他不信教的老百姓並無二致。
不過,因為黑袍教獨有的排他性和扭曲變態的教義,信眾中有那極端者,總行極端之事。
他們說的小聲又隱秘,隻是掩飾不住即將到來的勝利喜悅,偶爾會聲音稍大。
趙爺完全聽明白了。
黑袍教已經聯絡好各地的極端教眾,打算就在明天起事,血洗不信黑袍教的異端們。
趙爺按下憤怒的心緒,悄悄循著來路跳到地上,飛奔向總督府報告。
誰知,總督大人完全不信,不但把趙爺痛罵一頓,還令軍士把他綁了,以‘擾亂軍心’之罪斬他。
趙爺悲憤喊:“殺我不要緊,我是可憐生靈塗碳,老百姓將要遭遇滅頂之災啊。”
“推出去斬了!”總督大人的威嚴不可憾動。
趙爺就這麼被當眾處斬!
第二天,正午,城裏大亂,黑袍教大批有備而來的人搶先衝入總督府,手持長砍刀,逢人就砍殺,無論男女老幼。
大街上,驚慌失措的老百姓四下奔逃。
黑袍教人麵無表情,也是見人就砍,不留一個活口也沒不聽任何哀求和辯解。但凡不是穿著黑袍教服飾,全都當異端殺掉。
血流成河,此城失守。
……
茅小雨掩額,淚流滿麵。
駱波還在繼續:“總督府上下人等全都被屠殺幹淨了。一個活口也沒有。”
“活該!”茅小雨吸吸鼻子:“上有昏官,百姓遭殃。”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駱波平靜:“古人所言,是經過血淚教訓而得,可惜後人,好日子過久了,聖母心泛濫。”
現在何嚐不是這樣呢!
茅小雨抹抹眼淚,歎:“窮則獨善其身!我不聖母,自保足矣。”
“現在,你懂趙爺為何能當上城隍爺了吧?”駱波不隨著她唉歎,把話題轉回來。
“懂了。世間好人沒好報,還是陰界地府有人情味。”
“嗯哼。”駱波不置可否。
天邊隱有一絲魚肚白,離天亮不遠了。
路口,已經有三三兩兩早餐攤擺起來了,環衛工人也都開始幹活了。
茅小雨心口有點堵,胃口也就不太好,不太想吃東西。
“我要一籠包子,一個煎餅。”駱波點菜了。
茅小雨歪頭瞅他。
“看什麼,還不快去。”駱波催。
“我沒答應包你三餐啊。”
駱波笑眯眯:“所以我善解人意,隻讓你包早餐,很仁慈了吧?”
“呸!”還仁慈?明明是刻薄老板不顧夥計死活。
“還不快去!”駱波麵色一變,凶巴巴催。
“我……”茅小雨不想去。
駱波開始顧左右言他了:“琉璃盞的主人……”
“啊,老板,你終於肯透露了?”茅小雨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