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州等人見狀,驚奇的看了熊裴一眼,據是想不通他一個皇子,到底是怎麼甘願以一個國師為主的。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萬正心裏並無一絲波動,這種小計謀還不足以讓他誌得意滿。
想了想,萬正略微嚴肅道:“修路事宜自然簡單,我擔心的是修路過程中,有人會橫加阻撓:另外,當我們修的路初現成效後,是否會有人眼紅,出手搶奪果實,這一點也是我最擔心的,到了那時……諸位,你們敢拚嗎?”
眾人皆是沉默,除了東方瀟瀟外,每個人都露出了掙紮的表情。
萬正的意思很明顯,他怕的不是修路有多少艱難險阻,而是事成之後,會不會被人過河拆橋。
至於那個“有人”,則更加明顯了,這泱泱大楚,能同時對付國師和一名王爺的人,除了泰宗熊常又有誰呢?
“此事諸位還需好好考慮,這可是一招棋敗便滿門抄斬的大事,稍有不慎就悔之晚矣。”
熊裴微微挪開目光,暗中看了嚴婉兒和何知州一眼,隨後便低下頭,也假裝成思索的模樣。
他深知自己的後路已經沒有了,不進則死,所以萬正這個問題,他根本想都不用想。
一時間,場麵陡然寂靜了下來。
嚴婉兒、何知州、李老,此時都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若是應了萬正吧,日後便要和他站在一條船上,到時必會與泰宗熊常交惡。
若是不應吧,此次修路事宜幾人定然都難以參與了,白白錯過了這天大的功勞。
而且,三人想著,萬正的謀算冠絕大楚,若全力征求皇位,成功幾率必然很大。
隻是,很大也不代表全部啊,若是自己選了他,最後卻失敗了,豈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
萬正一直淡淡看著嚴婉兒三人的表情,猜測著他們定然思考的差不多了,微微一笑,萬正突然道:“淳王殿下,我若是說何知州有做宰輔之才,你可信否?”
熊裴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答道:“國師說的,我自然是信的。”
嚴婉兒三人聽到二人對話,據是苦笑了一下。
“誘惑!這是赤裸裸的誘惑啊!”三人心裏如此想到。
萬正又是一笑:“其實,李老在二十年前,曾做過戶部主司呢,他的一手算盤打的是滴水不漏,曾被稱為金算盤,後來卻不知何故,竟來到這無涯小鎮。”
“國師你……。”李老臉色猛地一變,仿佛被踩著尾巴的貓般。
隨後,李老悠悠一歎:“罷了罷了,大男人做事豈能瞻前顧後,我老李就跟著你們幹了。”
萬正神色依舊未動,隻是淡淡一笑:“那就恭喜淳王陛下又增一位得力幹將了。”
“哈哈,那倒是太好了。”熊裴驚喜道。
李老灑脫一笑,隨即對著熊裴鄭重一拜:“屬下見過主公。”
“好好好,快起來。”
熊裴伸手扶起老李,又將目光看向了嚴婉兒和何知州。
嚴婉兒苦澀一笑:“淳王殿下不必看我,我嚴家之事,還需問過家父嚴明,我可做不得主。”
熊裴點頭表示明白,沒有再多問。
如今,隻剩下何知州一人沒有開口了。
良久,何知州歎了口氣,惋惜的在自己身上的官袍上看來看去,這才一臉肉痛的拜倒在地,高呼道:“見過主公。”
熊裴連忙又扶起何知州,眉開眼笑的勸慰了兩句,何知州連忙聲稱“不敢不敢”,二人一時相處的極其融洽。
“如此甚好,那開春之時,大家便齊心協力,修好此路吧。”萬正見狀,微微一笑道。
“合該如此。”眾人附和道。
這時,老四看了看天色,恭敬說道:“少主,該用午飯了。”
“好。”萬正答道。
……
夜幕降臨,無涯小鎮四周一片寂靜。
在這般寧靜夜晚,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人馬上警覺,但也有些聲音,普通人的耳朵怎麼都不會聽見的。
老四在小鎮外已經隱藏了兩個時辰,雖然身處露天,他卻不見一絲厭煩,雙眼灼灼,全身感應著身周的一切。
突然,靜靜不動的老四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下一刻,他的身影猛地衝進了一片針葉林中。
數息之後,老四麵帶微笑的走出了針葉林,在他手中,多了一隻昏厥的黑色老鼠。
出了針葉林,老四一刻不停留,借著月色快速奔行,很快便回到了小鎮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