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問暗暗咽了口唾沫,琢磨說辭意欲繼續跟他爭辯。
容玉憤然扭過身瞪著他,咬牙切齒:“蔡問,你狼子野心,通敵叛國,培植黨羽,又害了那麼多忠臣,早就該死!”
蔡問倒抽口氣,眼底殺意騰騰。
趙煦看好戲一般支著腮靠在龍椅上,輕笑一聲,終於開了口:“真相大白,老太師,朕現在已經不想再聽你解釋。”
緊接著語氣一沉,喝道:“來人,即刻將蔡問打入天牢,聽候處置!”
蔡問駭然瞪大了眼,眼看著禁衛軍上前將他拖住,大聲喊叫起來:“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是被人誣陷的啊……”
“你若冤枉,這天下,怕就沒有奸臣了。”
趙煦冷冷一笑,神情卻有些疲憊,長出口氣對石光道:“此案已經徹底清楚明白,朕累了,宣布退朝吧!”
石光愈發覺得摸不清他的心思,忐忑的應了一聲,命人宣布退朝。
薛子遊一句話不多,若無其事的聽著周圍交頭接耳的議論聲,步伐從容的往大殿外走。
小青抿了抿嘴,癡癡望著他的背影,聲若蚊蚋的喚了一聲:“子遊。”
薛子遊的腳步微不可查的一頓,最終還是沒有停下,繼續往前走。
小青落寞的垂下眼,自嘲一笑。
趙煦突然抬頭,盯住薛子遊的背影,慵懶道:“雍王府世子,且先留下。”
薛子遊腳步停頓,從容不迫的轉身重新走回紫宸殿正中,俯首問道:“陛下還有何吩咐?””
趙煦眼眸銳利如鷹,冷冷看著他,哼了一聲,“薛子遊,今日之事,應該都是你安排的吧!”
薛子遊淡笑,不卑不亢的反問:“陛下何以如此認為?”
“難道你是當朕看不出來嗎?丁思才一個新科狀元,在朝中沒有任何依仗,怎麼敢彈劾蔡太師。就算他剛正不阿,敢於直言不諱,不懼權貴,總也要有十足的把握扳倒蔡問。朕知道,丁思才此人來自湯陰,雖然不清楚你與他之間有什麼交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與他一定早就認識。”
薛子遊依舊淡笑:“就算陛下說的沒錯,今日之事是微臣一手安排,難道做錯什麼了嗎?人證物證陛下都看到了,蔡問,的確通敵叛國,乃國法所不容,當按我朝律法嚴加處置!”
趙煦的眼神愈發陰沉,冷笑一聲:“薛子遊,你的確足以讓朕對你刮目相看。但有句話說的好,慧極必傷!你,可曾聽過?”
薛子遊沉默一陣,再次開口,平靜道:“陛下讓微臣留下,恐怕不隻是要說這個吧!”
“是,朕留你,自然不可能隻是為了說這個。”
趙煦緩慢轉頭看向小青,眼底浮起一抹極致的柔和,漫不經心的對薛子遊說話:“朕留下你,是想問一問你,既然蔡問已經被打入天牢,下一步,你還有什麼籌謀打算,不妨給朕說一說。”
薛子遊聽得出他話裏有話,唇角不經意掠過一抹涼意,道:“這個,恐怕也用不著微臣來多嘴。蔡問為官數十年,在朝中的關係盤根錯節。容玉姑娘不是把冊子也交給陛下了嗎?陛下其實早有打算,之所以剛才一句話都不提及蔡問的同黨,不就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將他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