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紅葉凝眉站在他身後，看著銅鏡中那個樣貌未變，但是眉眼神情已經完全不同往日的人，心底隱隱作痛。
她拿過梳子和發簪，細心的幫他挽發髻。簪好青玉發簪，輕聲道：“白了也沒什麼不好，還是挺好看的。”
燕留行淡笑，握住她的手看她的眉眼，道：“紅葉，謝謝你這些年的相伴，我說過不會辜負你，便不會辜負你。你是我這一世唯一的妻子，我說過的話都會牢牢記在心裏。”
秋紅葉眼眶發紅，眼淚止不住的滑落在臉頰上。
小青眉頭一皺，遲疑問道：“那素煙呢？你真的能徹底放下了？”
“何為情，何為愛，不過一場過眼雲煙。人生短短數十年，何苦執著。不如淡然以對，不負當下，便足夠了。素煙與我來說已經成為過去，而如今，我還要繼續走下去。若是一直糾纏過去，毫無意義。”
小青不禁替素煙覺得不值，陡然拔高了聲音：“你就這樣子放下了，怎麼對得起素煙為你做出的犧牲？怎麼對的起你們之間曾經那麼相愛。”
“素煙，她不就是為了讓我也能放得下，才會義無反顧的選擇一死嗎？”
小青愣住，啞口無言。
秋紅葉深呼吸一口氣，止住眼淚道：“小青，你別再說了。阿行自己的選擇，我們應該尊重他。”
小青咬咬嘴唇，又問：“那你告訴我，你喜歡紅葉嗎？這麼多年愛過她嗎？”
“我剛才說了，情愛不過一場過眼雲煙。百年後塵歸塵土歸土，誰還記得誰。我無需知道是否愛她，隻需要知道她是我的妻子就夠了。”
燕留行說的幹淨利落，站起身整理好衣裳，深呼吸一口氣凝眉看她：“明日，我便幫薛子遊清除體內魔靈，你無需太擔心。薛子遊執迷不悟，我沒必要非得勸他放下與你之間的情。你們自己選擇的路，自己懂得該如何走下去。無論結果如何，但願你們都能做到無怨無悔。”
小青攥緊掌心，眼底透著倔強和堅定，“我和子遊自己選擇的路，自然會堅持一直走下去，這個不用你擔心。”
燕留行重重點了下頭，站起身負手而立，一舉手一投足，帶著從未有過的仙風道骨，麵色凝重道：“有件事，我需得跟你說清楚，也希望你心裏能提早有個準備。”
小青漫不經心的頷首：“你說就是了，我聽著。”
燕留行深呼吸一口氣，道：“是這樣，畢竟黑蛇魔已經在薛子遊體內待了好些時日，若是強行抽離黑蛇魔靈，再出手應對，薛子遊定會因為黑蛇魔這些時日的強行占據身體和修為孫皓，造成身體損耗過度，最終會留下什麼隱患和後果，我也說不清。可能一睡不醒，也可能落下殘疾。但若是直接除掉黑蛇魔，薛子遊極有可能會因此而喪失曾經的記憶，甚至忘記你。這個結果，你可能接受？”
小青心底“咯噔”一聲，難以置信的眯起眼：“你說，子遊會因為黑蛇魔被除掉而失憶，那還能恢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