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話的王霞轉過來說:“吃了飯再回去,阿姨飯都給你做好了。”
徐然咬了咬下唇,低下頭沒說話。
王霞打量她一下,歎了口氣:“今天一凡不對,然然不要難過,阿姨替你收拾他。”然後鬆開牽著她的手,“行,想回去就回去吧。”
“那我走了。”
李明德看著關上的門,低罵了一句:“這臭小子!”
回到自己家,連晚飯也沒吃,徐然把自己摔進床裏,一邊扯著被羽一邊罵道:“李一凡,大混蛋。”然後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
過了良久,聽到敲門聲,伴著一聲“然然”,徐然的母親梅淑芳走了進來,坐在她的旁邊:“剛才一凡媽媽過來,說你倆吵架了,怎麼。還生氣呢?”說著,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徐然賭氣一般地把頭扭向一邊,不說話。
“你這孩子,脾氣越發大了。”梅淑芳沒好氣地笑罵她一句。
“行了,別鬧了。這件事有你的不對。”梅淑芳從王霞那裏聽了事情經過,也就明了了,這才過來打算跟女兒說清楚。她自己清楚,這丫頭脾氣倔得很,指不定怎麼鑽牛角尖呢。原來那個木盒是李一凡的母親留下來。他的親生母親自他小時候就生病過世了,那時候的李一凡已經開始記事了。而今的王霞是李明德的第二任妻子,從小李一凡便是由王霞撫養起來的,雖說不是親生的也勝似親生,所以李一凡對他的後媽也很是尊敬,兩人關係一向很好。一凡的生母死的時候,徐然還沒有出生,這段記憶也不是什麼好的回憶,後來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所以徐然並不清楚內情。
“一凡哥的媽媽得的什麼病?”徐然抬起腦袋問。
“她呀,自大生了一凡之後就落下病根,身子骨挺弱的,後來得了癌症。”想到那個溫柔漂亮的女人,梅淑芳也忍不住歎了口氣,紅顏薄命啊。
一晚上,徐然窩在自家的房間裏,抱著腦袋想來想去,越想越覺得過意不去,最後敲了敲自己笨笨的腦袋,決定主動跟李一凡示好。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跑到對麵去敲門。開門的是李一凡,依舊麵無表情,微垂著腦袋,冷冷地瞧著她,等著她開口。
結果徐然一看到他冷冷的表情就被煞到了,氣焰立馬直線下降,低著頭悄悄拿眼睛瞥他,兩隻手在身前攪啊攪,猶豫著不好意思開口。
“一大早的,什麼事?”李一凡依舊冰冰的語氣。
“那個,我想….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八音盒對你這麼重要。”
“……”
“一凡哥,你不要生然然的氣了。”見他沒反應,她大著膽子抬起頭衝他委屈地說,卻在他視線掃過來時,立馬沒出息地低下去。就在她等的花兒都要謝掉的時候,李一凡才發出一個近似於鼻音的聲音。耳朵靈敏的她立刻捕捉到這個似有似無的回應,一下子感覺冬去春來,陽光普照,猶如神仙眷顧一般。
後來長大了的徐然每每回憶到這段經曆,都在心裏暗罵自己當時怎麼這麼笨,明明是李一凡的發火,結果卻要她來主動認錯,而他卻猶如神靈一般,輕輕一個字就彰顯了他的胸懷猶如大海般廣闊。這估計也是造成後來一聽到李一凡發出類似“嗯”“唔”單音節詞時,就咬牙切齒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