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來，打開娛樂版，上麵的大幅照片是他跟蕭笑，相對而笑，下麵是大篇幅的文字報道。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沒了她他依舊可以過得很好。
她脫掉拖鞋，整個人窩在沙發的角落裏，報紙被她攤開在麵前，眼睛直直地盯著上麵的照片，眼神飄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牆上的鍾表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更稱得屋子裏安靜異常。
徐然想起很多，小時候她調皮喜歡玩泥巴，跟院裏的其他孩子一起拿了小鏟子一塊兒去院裏的一塊空地上掘土，李一凡放學回來看到她滿身髒兮兮的，就皺著眉頭，拿過她手裏的鏟子，一邊訓斥她一邊抱起她往家走。每次想到這個畫麵她就會不自覺地露出笑容，李一凡是個有潔癖的人，依舊忍受她一身的泥巴。那時的她也知道，每次被他抱起來，都會躲在他懷裏賊賊地笑，奸計得逞了般。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隻是想通過這麼幼稚的方式來確定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罷了。
就這麼窩了半天，她才動了動，感覺胳膊有些僵硬，看了看牆上的鍾。低頭思量一會兒，伸手拿起旁邊的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摁下那串熟悉的號碼。
“喂。”
“是我。”
“唔，什麼事？”清冷的聲音。
“我想跟你談談。”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道：“晚上吧，晚上我回去。”
“好，我等你。”
掛掉電話，又發了一會兒楞，她才想起來忘了問他要不要回來吃飯，隨即轉念一想，他都不管她了，自己何必再擔心他，反正又餓不死。
六點不到，徐然從冰箱裏翻出些下午買的食材，自己隨便湊合地吃了些東西。從臥室裏將筆記本電腦端了出來，擱在膝蓋上，整個人愜意地窩在沙發裏，一邊上網一邊等他。
還不到七點，就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然後就是防盜門被打開了。
李一凡踏進門，發現客廳裏開著燈，便將視線投了過去，一眼就發現沙發扶手後麵背對著他坐著的嬌小身影。她一身寬鬆的家居服，長長的黑色頭發披散開來，應該是聽到了動靜，所以側著腦袋看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黑色鏡框的防輻射眼鏡，越發襯得她臉小巧。
徐然抬頭看了看鍾，有些驚訝他竟然這麼早回來。但臉上仍是一派風清雲淡，平靜地問：“吃飯了嗎？”
他沒理會她的話，換了拖鞋一邊朝客廳走來，一邊扯領帶，在她旁邊的獨立沙發上坐下。見茶幾上還未收拾的碗筷，他的神色暗了暗，半晌才問：“還有吃的嗎？”
聽他這麼問，必然是沒吃飯了。她將電腦擱在茶幾上，從沙發上下來，一邊朝廚房走一邊說：“今天剛買了些速凍水餃，我去給你下點兒。”
李一凡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吱聲。轉過頭來，一眼瞥到她剛才做過的地方鋪展著一張報紙，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