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陽踉踉蹌蹌地衝進了院子裏,因為衝力過猛,他差點撞到一個正在澆花的年輕女子身上。
朔陽的非法入侵而且是橫衝直撞的非法入侵,隻是讓澆花女郎愣怔了片刻,隨後也沒有大發狂飆,而是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朔陽。朔陽驚慌失措地伸手指了指門外,氣喘籲籲地說,“門…門外有惡獸追…追我!”
那女子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樓房說,“你進樓去,我來對付。”
女子說完便翩然轉身朝門外走去。
看著那個窈窕的背影飄向門外,朔陽猶如置身在夢幻之中。說女子的一笑能打破所有哲學,可這個女子一個翩然轉身,卻打翻了朔陽的三觀。
那個女子即使不把他轟出去,關上門防止惡獸進來已經算是大恩大德了,沒想到她竟然毫不畏懼地殺了出去,替一個陌生人去赴湯蹈火了。都說世道澆漓、人性崩塌,這不世上還有見義勇為之人嗎?看來我們還是應該對這個世界充滿希望……可是,那女子還有希望嗎?她迎上去的可以一頭魔獸耶!
朔陽的心不由地提了起來。
就在朔陽想衝出門外時,隻見那女子翩然而歸,她款步踱到朔陽麵前,嫣然一笑,紅唇輕啟,聲音猶如偏偏飄飛的紫檀花,“別緊張了,隻是一個不知死活的畜生而已,我出去就把它打發了——哎,你怎麼不進屋呀?”
這次那女子的一笑,不是打破哲學的問題,而是掀翻了朔陽的所有自尊。
一個小小弱女子分分鍾搞定了一頭魔獸,而自己一個堂堂五尺男兒,還煉氣修真了五年,卻被嚇得屁滾尿流,幾乎爆膽。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而且還是女人和男人的差距。這女子竟然把英雄救美翻轉為美女救衰郎,這角色錯位的戲碼朔陽從來沒見過,這讓一個大男人情何以堪,朔陽差點咬舌自盡。
朔陽赧然看著那女子,眼前這個女子冰清玉潔,像支水仙,亭亭的透著一絲高冷瑩潔之氣。讓他驚訝的是,她不僅有超凡脫俗的外表,也有著驚世駭俗的強悍。
“我叫瓊璣,你叫什麼名字?”女子一邊說著一邊做出禮讓的手勢,“請吧,尊貴的客人,我們屋裏說話。”
“哦,謝謝你救…救了我!”朔陽顧不上收拾已經碎了一地的自尊,一邊跟著女子走一邊囁嚅著,“我…我叫朔陽。”
朔陽二不兮兮地跟著女子走進樓裏,經過一個寬敞的大廳,然後拐進一側的房間。
房間裏寬敞明亮,潔淨得讓人感覺纖塵不染。首先進入朔陽視線的是對麵牆上掛著一幅山水畫,畫麵上一條玉帶般的河流從玉樹銀花環繞的瓊閣旁側蜿蜒而過,流向遠處一座氣勢恢宏的晶瑩剔透的冰山。整幅畫麵玉氣瓊華,令人仿佛置身於瓊樓玉宇。這幅畫的下方是一個翡翠茶幾,幾上一個晶瑩的玉盤中放著幾隻新鮮的瓜果。這盤子可能是趙飛燕舞過的玉盤,但盤子中盛的可不是安祿山砸了楊玉環妙乳的木瓜,因為朔陽竟然不認識這些瓜果。
房間的氣圍,讓朔陽頓感清爽無比。
其實,對這精美的室宇,朔陽隻是一掃而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張玉桌旁坐著的一個脖子上圍著絲巾、一隻手臂上纏著紗布的女子身上。
桌邊女子見瓊璣引著一個人進來,彎著手臂站了起來,麵綻桃花,聲音甜美,“姐姐,有客人來了?”
“哦,他叫朔陽,是路過這裏的客人。”瓊璣說著轉向朔陽,“這是我妹妹雪珠。朔陽你隨意坐,由雪珠陪你說會話,我去做飯。”
瓊璣說完走了出去。
在文字或影像中,經常出現苦逼青年在深山老林裏邂逅美女然後演繹出摧枯拉朽的愛情故事的狗血橋段,沒想到在實際生活中卻被朔陽給趕上了,而且還是兩隻大美女,朔陽猶如置身花叢之中,感覺清新而又迷醉。
雪珠拿起一隻玉盞,斟滿茶,端過來遞到朔陽的麵前,嫣然一笑,說,“大熱天趕山路,一定渴了吧!你請用茶。”
“謝謝!”朔陽接過茶一飲而盡,猶如飲驢,然後弱弱地說,“雪…那個什麼,能不能把茶壺給我,由我自己倒水。我現在渴得都快成人幹了,一缸水都洇不透。”
“雪珠,我叫雪珠,白雪的雪,珍珠的珠,不是小豬的豬。”雪珠一麵遞過玉壺一邊笑著說,“我的名字是不是很雷人的。”
朔陽咕嚕嚕又喝了一杯水後,擦了擦嘴,說,“不是雷人,是清新別致,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給人晶瑩剔透的感覺。人長得精致,名字也別致。不像我的名字那麼普通而又俗氣。”
喔去,朔陽這個廢柴竟然會討好芳心了。
雪珠笑了起來,聲如銀鈴,眼睛笑得像彎彎的月亮,頻動的尖下頜帶動著炫彩的雙頰,看上去異常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