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路飛鳴和紫菡被石巨人扔進了他那巨大的嘴裏、咕咚一聲咽了下去,蘇素的心像被撕碎了一樣,杏眼幾乎都暴突出來,幸虧有朔陽抓著,才沒能返回去與石巨人拚命。
趁著石巨人舉行猶如人類祈禱般的進餐儀式、自語自食自陶情之際,蘇素他們總算爭取到了逃離石巨人魔掌的生機,衝出了令人驚悚的山穀。
這些人也顧不上觀察山穀外的地形地貌,隻是一味地往前衝。可是,不一刻,感覺身後咚咚咚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這意味著石巨人沒吃飽,又追上來抓食物了,不知道這一次輪到誰會是他的菜。
人們不由地又加快了步伐。
說是又加快了步伐,其實奔跑的速度早已經到了極限,不可能再加快了。隻是誰也不想毫無撲騰地死去,對死亡的抗拒是人生的一大主題。此刻這些人實在是沒在陽世猖獗夠呢,他們至少要掙得這一次的死亡豁免權。
“停,馬上停下來。”朔陽正在拚命奔跑,突然聽到了陸壓的聲音,他急忙刹住了腳步,陸壓的聲音繼續響起,“小子,馬上喊停大家,不能再往前跑了。你們正處在整個魔陣的七殺陣環節中,如果再往前跑就會引爆七殺陣,到時誰也活不成了。”
聽到陸壓的話,朔陽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急忙喊停大家,並以非常嚴厲的口吻命令大家道,“我們正處在魔族的七殺陣中,大家一定要站在原地不動,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移動半步。”
人們也實在跑不動了,再說跑與不跑已經沒有區別了,是死是活,這事仿佛已經不歸自己管了。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事情是有我們自己掌控的?哪怕是純粹屬於自己的事情,哪怕是純粹屬於自己的生命?有多少美,死於芳菲之外;有多少生命,死於被逼無奈。
這就是人們麵對自然麵對社會的一個亙古不變的苦逼命題,也是人難以擺脫枷鎖。有招想去,沒招死去。如果能活得自由、死得好看,那得是多麼牛逼的高人。
其實,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即使有招,也難以獲得一次死亡豁免權。
聽到朔陽喊停,人們也就停了下來。盡管聽說自己已經跑進了七殺大陣,人們擔心的還是後麵的那個怪物,所以都紛紛回頭看向來路。
說來也奇怪,石巨人在離他們幾十米遠的地方也停了下來。
人們仔細觀望,隻見石巨人由小石塊參差不齊地排列而成的那張臉不停地扭曲著,頭上兩隻黑黝黝的窟窿發著鬼火般的綠色,高高舉起雙臂上的石塊互相撞擊著,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響。
盡管石巨人恐怖瘮人,但它畢竟還是在幾十米開外的地方躊躇不前了,人們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才有閑暇觀望一下周圍。
眼前是一片幅員寬廣的開闊地,奔月山主峰遠遠地傲然聳立在開闊地中央,猶如威儀四射的女王君臨天下。四周群峰退避遠方,翹首肅立,顯得蒼茫而又飄渺。主峰腳下有一高台,台上血霧翻滾,陰瘴蔽日。台下可見黑壓壓一大片,不知是淫雲覆蓋還是魔怪伏地。主峰周圍,雲譎波詭,硝煙彌漫,殺氣升騰。
在另一方向,煙波浩渺間一簇簇人影在晃動,因為其中隱約可見兩條紅影,蘇素他們估計,那些人影可能就是被困在奔月山魔陣裏麵的廖若卿、秋水伊人等釋厄宮的救援隊。
看來,蘇素他們已經進入了奔月山的核心地帶,已經抵達“祭祀聖魂陣”的中樞。
再看眼前,這裏的景象與山穀中大為不同,如果剛才山穀內用驚悚來形容的話,而這裏應該用詭異來體現。
隻見周圍一塊塊方石林立,方石高達丈餘,有的似鬼伏,有的似狼蹲,形象猙獰可怖。方石與方石之間,長有繁茂的花草樹木,還有嘩啦啦的水流在湧動,並偶爾還可以看到一座座石台間或而現。
人們站在這一塊塊方石之間東張西望,猶如置身迷宮。再回頭看看那個恐怖的石巨人,隻見它正沿著蘇素他們走過的路躑躅而行,向他們緩緩走來。
看來石巨人雖然是魔族的魂獸,但對奔月山這個“祭祀聖魂陣”中的這層七殺陣也不甚了了,所以不敢貿然衝進來。但不管怎樣,石巨人又開始行動來抓人了,這讓蘇素他們再次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