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陽和魚嫦被白魚精一口吞進大口之中,隨即咕咚一下被咽了下去,便開始翻滾著前行,就像從一部高高的滑梯跌落似的翻了無數的跟頭,他倆才把身體正當過來,然後隨著一條蠕動的甬道向前滑行。甬道裏紅彤彤的一片,鳴響著轟隆隆的聲音,像是行進在煉人爐的輸送帶上,不知當年佛祖如來被孔雀吃進肚裏時是不是這種感覺。經過了一段恐怖的行程後,二人才噗通一下落入了粘稠的液體之中。
朔陽和魚嫦都有在黑魚精腹內旅行的經曆,知道他們已經進入了黑魚的大胃裏。雖然不知道這黑白雙煞是什麼關係,但既然同是魚類,腹內結構肯定是相同。就如人類一樣,雖然東方大陸的人比其他大陸人的腸子拐彎多一點,即使在三觀上大相徑庭,但在生理結構上肯定沒有顯著性差異。
所以,朔陽和魚嫦在白魚精的腹內行走猶如故道重行一般,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他們經過白魚精的食道進入了它的大胃,然後從大胃上方的那個黑洞進入了它的腸道,一路九曲十八彎地鬥轉蛇行,就在到達朔陽在黑魚精腹內不小心跌落溝壑的那處彎道時,朔陽出溜一下滑落進了溝壑裏。
白魚精這個溝壑裏的粘液比較深,朔陽掙紮半天才浮出液麵,伸手一把抹去臉上黏糊糊臭烘烘的粘液,睜眼逡巡,沒有看見魚嫦。朔陽以為魚嫦仍在粘液中沒有浮上來,他又紮進粘液之中尋找,可幾乎找遍了下方,也沒有發現魚嫦的影兒,他便浮上來開始大聲呼喚,喊了半天也沒有應答,朔陽隻好爬上那條彎道,向前追去。
不知又拐了多少道彎,追了多長時間,朔陽正在前行間突然聽到了哭聲,他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衣著襤褸披頭散發的男子正與魚嫦擁抱在一起,倆人都在發出嗚咽聲。這時,朔陽聽到一個蒼涼的男聲傳來,“魚嫦。哦,魚嫦,我們終於見麵了,終於見麵了!我這不是在夢中吧?”
接著傳來了魚嫦的泣不成聲,“哦,魚罡,你不是在夢中,不是在夢中!難道你沒感覺到我的體溫嗎?如果你還懷疑是在做夢的話,那我就咬你一口吧,看你痛不痛!”
“哦,痛,不,不痛,你再用力咬我一口,好讓我感覺到你的真實存在!”
“不,我不咬了,不咬了,因為咬你我心痛。已經心痛這麼多年了,我不想再心痛了,我也不要你心痛了!”
“魚嫦,我就知道你還活著,還活著!”
“哦,魚罡,因為你還活著,所以我不能死。我在黑魚精的腹內,每天都想著你,盼望著能再見上你一麵,哪怕就是死了,也含笑九泉了。”
“不,我們不死,我們要永遠活下去,直至把我們的幸福用完。即使天大的煎熬,天大的苦痛,隻要有你在身邊,都是我極大的快樂與幸福。”
“哦,魚罡,你怎麼這麼傻呀!當年我被黑魚精吞下去的時候,我看你向我趕來,我喊叫著讓你趕快離開,可你就是不聽,結果你也被白魚精吞了。你當時要是聽我的話,何苦會遭這麼多年的熬煎。”
“我心甘情願!要死我們就死在一起,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們的靈魂互相陪伴,雖死猶生。”
……
這又是一個哀婉悲壯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