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婧文感到整個身子都冷的顫抖,風從四周不停的灌進來,那種窒息的刺骨,壓的陳婧文無法呼吸,黎明被黑夜完全籠罩著,陳婧文顫抖著蜷著身子,整個人都埋在被窩裏,閉著眼睛,冷汗卻不停的往外冒,衣服黏黏的粘在身上,極不舒服,伸手想去拿抽屜裏的藥才想起似乎有一段時間沒吃了。伸回手就這樣睜眼到了天亮。
天才蒙蒙亮,陳婧文就起床了,去隔壁看了看還在夢鄉的梁信宇,陳婧文意識到,該是好好談一談了,趁著這個時間點,陳婧文把家裏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給公司打了電話請假,又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了菜。梁信宇是被外麵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吵醒的,扒拉了幾下頭發就往外走,還未走近廚房就聞到一股香味飄出,抬頭往掛鍾看了看,十點,這個時間她不是應該在公司嗎?
陳婧文聽見推門的聲音,把鍋蓋蓋上,轉頭就看見梁信宇一臉驚訝的表情,不由的有些好笑:“第一次看見我這樣,很驚訝?”
梁信宇點點頭:“在家裏都是阿姨做的飯,我從來就沒有見過母親進過廚房,她說做大事的人不應該被這些小事所牽絆。”
聽的出來梁信宇的語氣有些感傷,一個母親竟然都沒有為自己的孩子做過一次飯菜,這真的挺悲哀的,比起信宇的家庭,自己似乎還幸運一點,雖然自己同樣沒有嚐過母親的飯菜,但是姐姐的溫暖,陳婧文還是很有體會的。
“信宇,下次你想吃了,姐姐就做給你吃。”
“少自戀了,還不知道你燒的能吃不,可別把我當小老鼠了。”梁信宇有些不自在的嗆聲。
“說的也是,不過據說是挺好吃的。”陳婧文想起以前歐陽競每次都可以把她燒的菜都吃的光光的,那表情是從未有的饜足,就有些想笑,要知道他這樣的人,有什麼山珍海味是沒有吃過的呢。
梁信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據說,是據誰所說呢?
吃過飯,梁信宇就動手把碗洗了:“你做飯,我洗碗,很合理呀。”
陳婧文笑笑沒有反駁,倚著門框,看著忙著洗碗的梁信宇,想起昨天晚上,哦,不,是今天淩晨的事情,臉上的笑容隱退:“信宇,你怪我嗎?”
梁信宇的動作頓了頓,整個人都沒在窗口投射進來的陽光中,陳婧文隻能盯著他的背影,但是梁信宇的肢體語言還是很清楚的表達了他的感情。
“信宇,我知道你是怪我的,否則你不會這幾天都早出晚歸,昨天還醉倒在酒吧。”陳婧文歎了口氣,對梁信宇她真的狠不下心來。
“如果你想說之前的事我不想聽。”梁信宇打開水籠頭衝洗碗筷。
“信宇,回去吧,我已經走進了地獄,出不去了,但是你不一樣,你有大好的年華,何必在這裏耗費呢。”
“陳婧文,你真的很自私,就這樣一頓飯就想把我打發了。”碗與碗因為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陳婧文關上水籠頭,轉正他的身子:“梁信宇,你難道就想這樣子過下去嗎?在歐陽競手下工作這是你想要的嗎?你到底要幹爹失望到什麼時候?”
“隻要你回去我就回去。”梁信宇說的堅決。
陳婧文放下梁信宇握著的雙手:“你怎麼就是不明白,我的人生已經毀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比誰都明白我經曆過什麼。我已經不會愛人了,也不需要得到愛。還是那句話:離開吧。”
梁信宇憤怒的離開廚房,沒一會就拿著一疊照片狠狠摔在地上,手指著最上麵的一張:“那你解釋一下這個是什麼?”
陳婧文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照片,上麵都是之前跟歐陽競見麵時的照片,其中有幾張照的很曖昧,陳婧文用力握緊這些照片,冷靜的開口:“如果說之前我對你還有愧疚,那麼現在,我可以毫無愧疚的這麼做了,你毀了我的信任,梁信宇,我不想在看見你。”
梁信宇盯著陳婧文許久,回房整理了幾件衣服就離開了。聽著大門傳來用力的關門聲,陳婧文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把頭埋進沙發裏,任淚水放肆溢出。
陳婧文就這樣子躺了一個下午,外麵隱約透進來的光亮,訴說著黑夜的降臨,陳婧文用手撐著坐進來,起的急了,頭暈的厲害,又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過了好一會,才慢慢站了起來,喉嚨澀的有絲苦味,陳婧文摸摸額頭,有一些燙,不禁有些自嘲:這身子骨也是越來越不禁風了,才這些日子就感冒了。
打開大燈,刺眼的燈光讓陳婧文晃了眼,等到看清周圍後才發現,梁信宇真的走了,地上還散落著幾張照片,陳婧文拾起摩挲著照片上的人影,自己也可以笑的那麼燦爛嗎?似乎跟歐陽競在一起自己才可以放肆的笑。
拿出櫃子裏的打火機和火盆,把照片放進熊熊火焰之中。照片燒了,或許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隻可惜今生我隻能是陳婧文了。再也不會是那個歐陽競熟悉的陳婧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