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再一次(1 / 1)

如果說木錦葵是一個雙麵女郎,那麼陳婧文就是雙重人格了,陳婧文是一隻刺蝟,而木錦葵給陳婧文的感覺卻是一個平靜的人,這樣的人往往把自己隱藏的很深,裏麵的故事估計可以寫成一本小說了,但是每次冷靜分析別人的同時,陳婧文就覺得心揪著痛,自己在別人麵前不也是一個生物解剖體,帶著點秘密,有時候被別人窺視著而不自知。

想著這些,今晚的夜變得如此好眠。陳婧文有嚴重的失眠症,要不是靠著藥物,估計早就別帶進了精神病醫院了,離斷藥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整夜整夜的盯著漆黑的天花板,輾轉反側,第二天還要精神奕奕的上班,這換了哪一個人都受不了。陳婧文搖搖手中的瓶子,裏麵的藥丸已經快見底了,她連自己最後的一點退路都已經毫不猶豫的掐斷了,或許在讓他們下地獄之前,自己早就支撐不住了,DoctorWang的巡回演講因為反響很好,所以多加了許多場次,周邊的國家也參與的越來越多,距離他說好的日子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如果DoctorWang再不出現,陳婧文隻有自己去找她了。

對於陳婧文的藥物,DoctorWang控製的極好,如果要拿到藥就必須通過DoctorWang,他也是真正的關心著她,唯一在她最難受的日子裏不是為了金錢而照顧著她,當然這些都離不開幹爹的幫助。

陳婧文以前很不喜歡看書,每次翻著厚厚的專業書,她都有拿書拍牆的衝動,一個下午昏昏沉沉的在圖書館打瞌睡,書還是原來的那一頁,隻是這一頁的字卻有些化開了,很不好意思,那是陳大小姐的口水。陳婧文每次睡醒總是尷尬的抹抹嘴角,但是第二天照樣被瞌睡蟲誘惑著。但是現在,陳婧文拿出再厚在無聊的書籍,竟然都沒有打瞌睡,反而看的津津有味,連一些專業術語和生澀繞口的教條都能讓她研究半天。如果說那三年唯一有的用處,那就是毅力和忍耐。以前坐不住的她,現在可以一整天坐在那裏,甚至一動不動,這些在以往都是難以想象的。

第二天是周末,陳婧文照例卷著被子翻身,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開鎖聲,是梁信宇回來了,兩個人似乎又回到了那段日子,沒有任何的交流,雖然梁信宇不說什麼,但是陳婧文知道自己是傷了他的心,一個漸漸學會愛的男孩的心,因為這顆心太珍貴了,陳婧文不敢要,也要不起。

陳婧文把頭縮進被子裏一動不動,陳婧文敏感的發覺腳步聲停在了她的臥室門前,過了好久,陳婧文快喘不過氣的時候,又傳來了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陳婧文甩開頭上的被子,用力大口大口的呼氣,短暫的缺氧,讓她整個腦袋暈暈的,但是卻很舒服,直到旁邊傳來輕輕的關門聲,陳婧文才微微歎了口氣。腦子有些混亂,被子也已經被揉的一團亂了。陳婧文放下紛飛的思緒,想著後天的晚會,整個人瞬間清醒了很多,這些年,總是在自己最矛盾最難過的時候堅定一切信念的也隻有這段過往了,似乎除了回憶,總沒有什麼多餘的留下了。哦,還有就是夢魘,那夢裏不斷出現的猙獰,吐著鮮血,慢慢的飄到她的麵前,鮮紅的指甲帶著冰冷的寒意慢慢附上她的脖子,一陣窒息。身上出了薄薄的一層汗意。伴著這陣寒意,陳婧文竟然慢慢有了睡意,在睡意侵蝕的時候,陳婧文腦海中跳出一條信息:明天該去看母親了。

第二天一早,陳婧文就離開了家,出門的時候想想還是給梁信宇留了一個便條:我出門了,晚上回家。坐上首班車,陳婧文混沌的腦子也慢慢清醒了,早上的車裏隻有星星落落的坐著幾個人,等到路程過半的時候,車上隻有陳婧文自己、司機和另一個乘客了。陳婧文閉著眼睛假寐,車窗上印著斑駁的樹影,帶著些許寒意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葉散落在車子裏,陳婧文打開車窗任涼風密密包圍著自己,司機微微抖了抖身子,透過後視鏡瞄了一眼陳婧文:“姑娘,又碰上你了。”

陳婧文聽到聲音,關了窗戶,又轉頭看了看,確定說的是自己後微微一笑:“有一段時間了。”

“我每次都開首班車,早上都沒什麼人,但是每次都能在首班車上看到你的身影,記憶深刻呀。”

陳婧文略微有些失神:是啊,已經習慣了吧,還記得第一次坐在車裏,忐忑的樣子,母親用三年的時間忘卻了痛苦,而我呢,卻用三年的時間記住了仇恨。

下車後,陳婧文慢慢踱步往上走,這條路雖然並沒有走多少遍,但是卻是那麼的熟悉和沉重,注定在這裏不會有好的事情的。門衛熟練的拿出訪客本,陳婧文寫上時間,卻在簽名的時候愣了愣,終於寫上了名字——陳婧雯。這是母親一直盼著的人,隻可惜以後都不會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