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算陰陽八字,上次的電影,讓我知道你們正好是純陰純陽,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大概就是緣分吧,所以,不好意思,你們就死在這裏吧!”
繆姐的臉依然是冷靜著的,甚至還帶著往昔熟悉的那一抹慈愛的神色,可是那愛意卻是對一個早就不屬於這個世上的人。
她一步步向我們走過來,手上舉著一把小刀。繆姐不會抽魂,我幾乎可以肯定,不然怎麼會拿著刀呢?
“我隻能對不起你們了,但是為了他,我已經付出了那麼多的代價,我現在不能回頭了。”她嘴角上揚,帶著淒厲的笑聲,眼睛裏滿是欲望和期待。
不過畢竟她也等了那麼久了,高興也是應該的。
“繆姐,你計劃多久了?在片場你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嗎?”我想確認,繆姐在我難過時候抱著我的那份溫情。
她似乎被我問愣住了,許久,才淡淡地回答:“那時候是真的,我隻能這麼說。”
我一直覺得繆姐的眼神裏有一股和別人不同的東西,我現在知道了,那不同叫做:執念。我忽然覺得,或許我覺得她親切,就是因為她很多時候的神情很像葉寒而不是像我的媽媽,大多時候不溫不火,冷靜的做決斷,葉寒也是如此,不管不顧,隻為了心愛的人。
我早應該看出來的,當時片場鬧鬼,大家都怕成那樣,隻有繆姐不動神色,若說她之前從沒見識過,確實也是不可能的。
“繆姐,你確定你的丈夫想要的,就是你做這些事情讓他複活嗎?你的丈夫他想要複活嗎?”金恩勝的聲音聽起來很淡然,倒有點不像之前那個沒事兒就炸毛的他,我還以為,他會破口大罵。
“他那麼愛我,當然是想要和我在一起的,而且我之前也找過靈媒,靈媒告訴我複活他的方法,也告訴我他想要和我一生一世,我做的他當然都會讚同!”繆姐依然從容,隻是音量的微微提升提醒了我她並不自信。
繆姐的老公在這個屋子裏嗎?如果他在,目睹了繆姐因為他而犯下的罪孽,心裏真的會好受嗎?
“找什麼靈媒?市麵上的靈媒的真假我想你都分不清吧?”金恩勝幹幹地發出了幾聲小聲,連我都聽得出,他的聲音帶著嘲弄。
“你是在懷疑我嗎?”繆姐看上去不太高興。
金恩勝這家夥,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敢這樣,完全沒有害怕的意味嘛,不過想想這也真是他好玩的地方吧!
“不敢不敢,我怎麼敢呢?我都死到臨頭了不是嗎?”我可以想象金恩勝笑得一副賤賤的樣子。
“噗嗤——”啊不好,我居然想著想著不小心也笑出了聲。
“金燦,你又笑什麼?”繆姐似乎有點不解,其實不光是她不解,我自己也不懂,為什麼我現在還能笑得出來,我明明就是個膽小鬼啊,不過仔細想想,每次真正危險的時候,或許,我本來也不是什麼膽小的人。
“繆姐,金恩勝是陰陽眼,你可以讓他轉達你老公的話給你,你試試吧!我們每次要和鬼交談都是這樣的。”既然她問我,我隻好這樣回答了。
“金燦,你最好不要說謊,否則小心我殺了你。”繆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得舉起了手上的刀,刀片閃著冰冷的寒光。
我輕聲笑道:“是,我知道了,不過繆姐,我是純陽的,血可以除鬼,我提醒你,殺我的時候,最好不要把血濺出來,不然灼傷了你丈夫就不好了。”
和金恩勝鬥嘴的那種輕快的感覺莫名出現,好奇怪,原來我不止和他鬥嘴時會這樣,而是和他呆在一起就會很自在的暴露我不那麼淑女頑皮的一麵。
“是啊,現成的陰陽眼不用,你要是不放心我,我可以讓你老公他直接上我的身,都可以,隨便你選。”金恩勝也很給我麵子的回答道,這家夥這次倒是沒有和我對著幹,不過也是苦了他了,生日當天要被綁架……
“那,你讓他直接和我說話。”繆姐臉上的猶豫一閃而過,轉瞬便為欣喜和堅定。
“繆兒,是我,我是樊紳。”金恩勝的聲音就在那一個瞬間變化了,柔軟而深情,我知道,這時候的他已經變成了那個和繆姐曾經山盟海誓朝夕相對的那個男人。
“真的是你嗎?”繆姐手上的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表情呆愣著。
“真的是我,不信的話,我可以說一些我們過去的事情。”金恩勝流淚了,哦不,是樊紳流淚了,金恩勝之前哭都會哭出聲,這一點來說,他還真的蠻慫的,但是他現在,眼淚就像自來水一樣流淌著,無聲無息卻又洶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