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鴿子撲棱撲棱翅膀,落在了江左盟的院子裏。抖了抖羽毛的它驚奇的發現,平常那個總愛找它們麻煩的少年今天好像不在的樣子。
最先發現這隻鴿子的人是甄平,從鴿子腿上把紙條拿下來之後,他絲毫都不敢耽擱的就立刻朝梅長蘇所在的地方奔去了。
最近他們等消息也是等的望眼欲穿啊,可算是來了。要是再不來消息,怕是宗主都要吃了他們。隻要稍稍回想一下前陣子剛回到江左盟,宗主醒過來之後的樣子,甄平到現在都還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那真是太可怕了,他寧願出去做任務,獨自一個人麵對一個山寨的山賊也比梅長蘇發火讓人好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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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長蘇醒過來的時候唯一的感覺就是酸!渾身上下就跟躺了很久很久一樣,疲倦的提不起半絲力氣。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原因就在於如今他身下居然傳來的熟悉熱度。
由於他懼寒的身子,當年盟裏的人也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大塊的炎晶石。這種石頭會常年散發出一定的熱度,對他懼寒的身體很有效果。所以最後這塊石頭經過加工後,就變成了他專屬的床鋪。
問題是,這張床明明在江左盟,為什麼他如今會躺在這上麵?
昏迷前的記憶被梅長蘇從自己的腦海裏挖了出來,瞬間他的意識就清醒了。
蕭景琰!你怎麼敢這麼做!
努力撐著自己的身子慢慢坐起來,梅長蘇從來都沒有覺得原來起床是這麼的困難。最後還是屋外的黎綱聽到了裏麵的動靜,進來幫了他一把,他這才由躺在床上變成了靠坐在床上。
“黎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現在會在江左?衛崢的事情怎麼樣了?”
才剛坐穩呢,梅長蘇的問題就跟炮彈一樣,一個接一個的砸向了黎綱,逼得黎綱憋了半天憋出了六個字:
“宗主,說來話長。”
等黎綱頂著沉重的壓力終於把事情跟梅長蘇解釋清楚後,他覺得自己的身上仿佛都已經多出了兩個被梅長蘇銳利的目光戳出來的洞。
“宗主,事情就是這樣的。”
“黎綱,我以為我才是你們的宗主,你們就是這麼聯起手來對我的嗎?”
梅長蘇的語氣讓人聽不出喜怒,但是黎綱卻因為這輕飄飄的幾句話嚇得冷汗泠泠,立馬在床邊跪了下來顫抖著道:
“宗主,黎綱不敢。”
聽到消息從門外進來的甄平看到這一幕,也連忙跪了下來主動請罪。
“你們還有什麼不敢的?如果已經不想認我這個宗主了,你們隨時都可以離開江左盟,去找靖王殿下收留你們吧。”
梅長蘇這話說得不可謂是不重,黎綱和甄平兩人連頭都不敢抬,隻能唯唯諾諾的不停說“不敢”。
見兩人是真的知道錯了,梅長蘇心裏的火氣這才消了一些。但是還沒等他鬆口氣,他就突然後知後覺的發現,從他醒來為止這麼久了,居然一直都沒有看見飛流。這可與飛流平時那愛粘著他的性子有點不一樣啊。
“飛流呢?”
黎綱和甄平對視了一眼,心裏同時感慨宗主終於不生氣了以後,黎綱開口回答道:
“飛流一開始就被藺公子帶回琅琊山了,說是要讓老閣主也看看什麼的。”
“哦?藺晨聯係到老閣主了嗎?”
對於藺晨這種把媳婦兒帶回家見家長的行為,梅長蘇倒也不反對。讓他覺得驚奇的,反而是藺晨能夠把老閣主叫回琅琊閣這一事實。要知道,老閣主自從把琅琊閣扔給藺晨後,這麼多年可是一直都在外四處雲遊,行蹤不定的。如今突然願意回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應該是吧。”
蕭景琰和藺晨之間的談話沒有人知道具體內容,黎綱他們也沒法詳細的說出個所以然來。
“聯係十三先生,讓他們密切關注京裏的情況,消息要及時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