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桃花落時,佳人正梳妝!(2 / 2)

趙子儒聞言將心中諸多的好奇思緒壓下心頭,踱著步子小心翼翼的朝著青衣道人身後的茅草屋行去。

請青衣道人出手的那個人,趙子儒約莫著已經大致猜出是誰了。但是,趙子儒又十分希望是自己猜錯了。

行至茅草屋前,趙子儒伸出手就要叩擊房門時,卻在離門二指的距離停了下來。如果真的是她,他該如何麵對,他應如何麵對,他要如何麵對。

不待趙子儒是否決定叩擊推門,寒冬時節的勁風虎呼嘯而至替他刮開了房門。茅草屋外麵簡陋,裏麵卻別有一般天地。雕花床,八仙桌,焚香插花,這竟是一間女子閨房。

趙子儒來不及細細打量精細布置,內飾考究的屋內,他看到了青衣道人出手救他的那個人,看到了他曾經想日日夜夜相伴的那個人,看到了他後來卻不得不想法設法逃避的那個人。

靠窗梳妝台前端坐著一名紅衣女子。紅衣如火,黑發似瀑。她正背著趙子儒對著梳妝台上的銅鏡輕輕梳著垂下的長發。穿堂而過的冷風揚起了她的發絲,吹起了她的紅衣,不停歇地又從梳妝台後的窗戶穿出。

時值隆冬,本應百花凋零的季節。窗外卻盛開了一樹桃花。桃花繁茂,被風輕拂颯颯落下。也不知是本就自然而成的桃花,還是被青衣道人用靈力凝出的幻象。

一切的苦難劫難,一切的委屈悲拗,在遇到她後都不再是心魔,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的血海深仇,這一刻也不過是三千浮華。

現在,趙子儒隻想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將長發挽起,看著她將木簪插進。這一刻,他不是他,這一刻,她也不是她。這一刻,他年方二八,這一刻,她正值桃李。

驀然,她那正在輕挽發髻的芊芊玉手停住了。她注意到了他的到來。

“是你嗎?”她輕聲問道,不敢回頭。

“是我。”此刻的趙子儒有千言萬語如鯁在喉,卻隻是聲音沙啞地吐出了兩個字。

良久,她才斟酌著說道:“你還活著,太好了。”她依然沒有轉身,依然沒有回頭。

“可是他死了,他們都死了。”趙子儒的這句話沒有一絲情感波動。

“對不起,是我的錯。”她陡然抽泣起來,身子一抽一抽的。

看著痛哭的她,他的眼睛也開始泛紅,他的思緒隨著她的哭聲飄向了遠方。

曾幾何時,男童和女童第一次相見在太華東峰日出石前。他是太華年齡最小輩分極高的小師叔,她是上山祈福求藥的香客。

貪戀日出美景的女童正欲在日出石前好好觀賞一番日出美景,不曾想到被躲在日出石後麵的男童嚇得泫然欲泣。

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哭泣。那一年,他六歲,她九歲。

現如今,這是她第二次在他麵前哭泣。這一年,他十六,她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