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的花瓣輕若羽毛,似有若無的落到陶紫的發頂。
半晌,陶紫狠狠的將那張桑皮紙撕成碎片,然後才拉聳著腦袋,默默的將儲物袋收了起來。果然女人的心思猜不透,便是母老虎也是一樣的。
那小老虎既然此時不想現身,那之後更難現身。
最後,陶紫隻能這樣安慰自己,那小老虎總算沒有失約。
陶紫呼出口濁氣,從今日起,她便可以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雖然這“天”著實高了點,這海也深了點……
若是小老虎留書屬實,這雲忘島還不知何時會靠上大陸,或化作海中水、天邊雲……
帶著複雜的情緒,陶紫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到了樓皓月的墓前。
將骸骨安放,又覆上新土,左看右看,陶紫索性將整座墓都修葺了一番。
一片忙碌,已是烈日當空。
陶紫懶懶的倚著墓碑斜下方的一顆粗壯花樹,透過斑駁錯落的葉片和花朵,視線落在遠方。
師伯教了自己很多,憑借著自己親傳弟子的身份,宗門藏書閣能看的雜書、傳記、奇聞異誌都被翻閱了大半,可從來沒有一種方法,告訴該如何離開空間裂縫。
便是自己真的離開,自己的修為還不到金丹,便是到了金丹,又如何抵得住宇宙星空的罡風?
那可不是當年在原禦獸宗遇到的罡風澗,而是非化神修士不可到達的境界!
心緒煩悶之下,陶紫取了一壇子酒,從午間喝到日暮。
葡萄酒又陳了這許多年,滋味自是更勝從前。陶紫放下一個禁止,任自己喝個醉。
可禁止,擋不住酒的香氣……
緋色的夕陽餘暉灑到墓碑之上,陶紫歪歪斜斜的趴到樓皓月和冷繁星的墓前:“樓前輩,您是不是早都知道雲忘島是在空間裂縫中了?”
“當初,您早早立好墓碑,是想到會和冷前輩都死在……雲定界麼?”
“當初,您是怎麼從這裏去雲定界的呢?為什麼不選擇回到辰華呢?僅僅是為了到了一個新的界麵,您與冷前輩便可不顧及世人的眼光麼?”
想到此處,陶紫猛地坐了起來。
對了,樓皓月從辰華界到了雲忘島,又從雲忘島到了雲定界!所以……雲忘島,是不是有一處可以通往兩界的通道!
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不僅如此,樓皓月為什麼篤定自己會回到辰華?他為什麼叫自己一定要找到雲忘島,難道真的隻是讓自己將他們二人的骸骨安放麼?
陶紫來回踱著步子,不知何時,她竟然染上了同自己師伯一般的習慣。
她看到了希望,但卻找不到希望。
……
陶紫枯坐一夜,第二日,隨著緋色的日光灑向雲忘島,新的一天開始了。
忽悠一下,陶紫攀上一棵花樹,想要眺望遠方的海。
她的影子剛巧不巧的投射在墓碑之上。
陶紫回頭,她雖然修葺了墳墓,卻沒有挪動挪動墓碑。
陶紫回憶起初見這墓碑時的歪歪斜斜,不隻是日暮前的日光,還是這墓碑本身就是……斜的!
墓碑傾斜是有方向的!
陶紫覺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嗓子眼,雖然曆經萬年之久,但陶紫不信這墓碑是日曬風吹而斜的,定然是樓皓月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