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清晨,遠離正午,天氣卻炎熱得令人窒息。
沒有朝露,沒有河流,沒有花草,林木稀薄,一片幹涸荒蕪,連吹來的風都燥熱無比,同時伴隨的還有幾座活火山隱隱將要爆發時的轟鳴聲在耳邊回響激蕩。
火山灰遮蓋住了天空,似烏雲蓋頂垂落而下,死寂壓抑,滾燙的岩漿順著山體頂端向下迤邐流淌,似一道以鮮血構成的江河在不斷的向外延伸。
不遠處易逝水一襲白衣,踏在紅褐色的土地上緩緩而來,山風吹過,登時白衣飄飄,長發飛揚,為其助添了幾分難言的風采,信步行走在荒涼的大地之上,頗有一股飄然欲仙的卓然氣質。
這是一個很不尋常的人,他每向眾人這裏走上一步,便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自眾人心頭湧出。
與之同行的楚宏倒像是完全被比了下去,所有目光皆一致望向那道不凡的身影。
一道身影,牽動了所有人的目光!
現如今,燕山弟子中無可爭議的第一人到此,沒人能夠保持平靜,縱然是與之齊名的沐蓮衣,在瞧見他的那一刹那,微微有些動容。
嶽陽死死盯著這道身影,易逝水的名號他聽來已久,但從未有機會一睹其人,今日終於讓他見到了本尊。在嶽陽心中,一直對此人樹有敵意,即使從未見過其人,不知這是不是因為當初後山得罪易少裘所至,又或是天生直覺使然,讓嶽陽覺得此人日後必會成為他的大敵。
待到此人走近,嶽陽這才發現號稱燕山驕子的易逝水竟是一位俊美儒雅的美男子,烏黑的雙眼似星辰一般明亮,又似浩瀚的天空一般深邃,白淨的臉龐線條分明,儒雅且不失陽剛之氣,簡直乃矛盾的結合體,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竟讓嶽陽不禁產生一種錯覺,世間竟有如此俊俏之人。
恍惚間,嶽陽突然想起了當日的季青陽,論相貌、氣質具是極佳,隻是比之眼前的易逝水卻是稍有不如。
一想起季青陽,嶽陽不禁想起他曾與易逝水秘密進行一戰,嶽陽心中雖曾認定是易逝水勝出,不過關於兩人實際大戰的情況卻是不得而知,即使料定其中過程必定驚險萬分,不能親眼目睹,想來這也是他心中頗為遺憾之事。
“多日不見易師兄,更見你神采飛揚,方才我還以為是一飄逸俊朗的仙人往此而來。”沐蓮衣對著到來的易逝水打趣道。
“師妹倒是一如既往的愛說客氣話,隻怕易某承受不起,恐聽得多了,不免又要折壽,活不長時。”
易逝水微微一笑,那笑容卻是如一陣和煦春風拂過眾人心間,令眾人均是感到無比舒服與放鬆,之前的那種壓抑之感頓時消散一空。
眾人紛紛上前行禮,易逝水竟也頗有禮儀,一一還禮,沐蓮衣笑道:“許久不見,想必以師兄的資質,修為必定又大有進展,此次赤焰嶺之行也定是有備而來,看來那兩件關鍵之物是難不倒師兄了,師兄一定是十拿九穩。”
易逝水搖頭笑道:“若是十拿九穩,又將至那些嗜血魔猿於何地,切不可小覷這種生物,曆代不知有多少本派前輩葬送其口,師妹不可大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