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中的冷魅看似陰柔的眼波中掠過一抹閃亮,也許是疑惑,也許是好奇,也許是某些無法捉摸的情愫,他的長眉如柳向上飛揚,握住花傾塵的手臂似乎沒怎麼使力,可花傾塵與姬遙迦的身子卻劃著優美的弧線被同時甩到了甲板上。
花傾塵與姬遙迦的手臂用力過猛幾乎脫力,兩人運起殘存的靈氣終於握緊了動蕩的欄杆。
花傾塵對於冷魅的行為無法理解,他知道,就算平時冷魅與他陰陽怪氣的稱兄道弟,但對方內心其實對自己是抱有深深敵意的。正因為冷魅沒有打敗自己的必勝把握,所以對方才沒有貿然挑起爭端。
而自己對於“冠首”“最強”這樣的稱號卻全無興趣,即使有時冷魅的言語過火,他也都是一笑置之。
但今日遇到如此良機冷魅為何不出手?
難道真是同為完美隊成員所以顧念情誼?這怎麼可能!
對方可是因為一句戲言就能毫不留情差點刺瞎同寢室友的人。
難道這個脾性怪異的冷魅……真的轉了性?
花傾塵狐疑地打量著冷魅,卻見他神態自若地嘻嘻笑著,還真看不出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花傾塵除了疲勞沒有大礙,可姬遙迦一直冷汗漣漣似受了風寒。
南絕期見姬遙迦唇色發白,急忙頂著強風蹭了過去。
“遙迦你還能堅持吧?”
姬遙迦感激地凝望她不語,原本寒涼如冰的眸光突然變得溫熱流暖,這倒讓南絕期一臉蒙圈。
船上剩餘的二十來人都疲於抵抗狂風暴雨,隻有冷魅一人,好似細雨中的閑庭信步。他負手立在已經傾斜的船頭,身體隨著海浪的高低浮動,完全不受風暴的影響。
“斷弦兄,你還有空擔心別人?船身已然斷開並傾斜,船體很快就會入水沉沒。”
“冷魅公子,大哥……大哥哪?”姬遙迦不見兄長,哆嗦著嘴唇很是擔憂。
“他為了陪伴白靈一直在貨倉,此刻應該在斷開的另外一截。”冷魅的腳下如有黏膠,無論船身如何震蕩,他的身體還是穩如泰山。
南絕期看著冷魅毫不在乎的樣子心中惱火:“船都要沉沒了,可你還一副事不關己的討厭嘴臉!”
冷魅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黑雲,隨即轉頭麵對花傾塵,變幻莫測地笑了笑:“有傾塵兄在,冷魅才不會害怕。”
花傾塵聞言一怔:“我?”
沒給他們繼續談論的時間,船身忽然猛烈震蕩,船體中部向上翹起,客船彷如上演了災難大片,吱嘎嘎巨響過後,前後兩截客船都迅速沉入了冰冷的海中……
入水的前幾秒,南絕期的腦子裏隻想到了泰坦尼克號沉沒前傑克讓露絲深吸一口氣的片段,可她剛照著劇情吸了半口,整個腦袋就毫不客氣地被大海吞噬了。
徹骨的寒冷伴著窒息感鑽入南絕期眼耳口鼻,不會遊泳的她在水中不顧形象的張牙舞爪亂撲騰。四下狂抓時不經意碰到一塊斷木,她如獲至寶連忙拉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