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冬夜不漫長(1 / 2)

外麵下著大雪,冷得突兀,牆上掛著一張大大的照片,秋日夕陽的鋪景,兩人互相深情的微笑。而柯鯪手裏久久不肯放下的是他走前遺落的單人照,她落單了他們應有的未來,而他早在四年前沒有原因地石沉大海。怎麼會這樣?她想了很久,每次思考過後,怪的還是她自己。

十一月份末,就已經非常冷了,一年四季來回更換,換到冬天的時候,所有人是很願意呆在家裏的,但她沒有選擇,她有一份許多人夢寐以求的職業——歌手。她曾無數次想要放棄唱歌,但最初的那個夢想和台下這麼熱烈的歡呼聲支撐著她,要一直走下去,她的生命本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另一種意義上的死去,又一種力量使她活過來。聚光燈指著她的位置,所有的人都覺得那是輝煌的,隻有她認為,前麵的那束光來自於天堂,那片神秘而又神聖的無法觸及的領域。一首歌的演唱到這一首的結束,再換來另一首的開始,這樣說可以讓人想起一類隱喻,喻為一個人的好運開始了,經過一段時間的聲嘶力竭,任何都會結束,而生活中不同的境遇又如排山倒海般迅速衝擊她的神經,時間一定也讓她忘了如何思考。

一個萬受矚目的女明星背後,不說是糾葛,豔遇應該還是有的,不管她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柯鯪坐在化妝台前,燈光有些刺眼地從鏡子反射進她的眼睛,一個消瘦的化妝師在給她卸妝,剛才的演唱已經結束,再唯美的場麵,什麼風花和雪月,全被室內的溫暖取代。

一首何韻詩的《傷城秘密》,唱著‘我並不是我,哪個才會是我’,來電鈴聲惹她一顫。這個男人已經圍著她轉了兩年,她不看他,相安無事,但她一注意他,就眩暈了。

他在那頭說,我在你家門口等你,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哪有人不見不散呢,恐怕一遭就散了,心中的苦相思何時才散?回到家門口,發現任清泯就站在大門旁,雪肆無忌憚地下,地麵的雪就要及膝蓋。經紀人李李自行離開,車子燈光消失在馬路盡頭處。他總覺得她能在空閑裏願意見他時最令人開心的事,漫天的白雪飄到地麵似乎起了聲音。

她回應她的笑,用關心的口吻說,你身上的外套太薄了。

他溫柔一笑,為一個契機找一個入口。

“那就請我進屋子裏,的確,衣服太薄了,加上最近感冒沒好。”

兩年的陪伴,她懂他一直在嚐試‘撬開’她的家門。該來的還是要來,她同意讓他進去了,任清泯占了個好便宜,成為這四年來第一個進入這裏的人。

冒熱氣的薑茶對人的身體大有好處,特別是冬天,暖胃暖身,也暖了任清泯的心,一下子很滿足。柯鯪靜靜享受泡澡的時光,殊不知客廳裏的人正走向那間唯一的臥房。門沒關,像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樣,它敞開,迎接它等待已久的‘揭秘人’。一麵牆紙貼滿整麵牆,十幾個小樹的枝條顫動著,他確定窗口沒開,才驚訝牆上的它們如此逼真,它們組成一個時空,隨風搖晃,這是任清泯伸手也摸不到的。收回被吸走的注意力,他轉向床頭櫃,有一張刺眼的合照嵌在木質相框裏,不由自主拿起來看,木質邊緣的觸感稱得上是光滑吧,他明白,是人為的光滑。看著相片裏的男人,那種笑帶著敵意看著他,他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