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晴海割腕(1 / 2)

晴海有氣無力回到家裏,看著室內一片狼藉,櫃子裏的衣服傾倒出來,半開的抽屜,桌上殘剩的煙灰,陽台上的盆栽已經枯萎,她幾日把時間安排在日日夜夜的加班上,不料他趁她不在的時候,這麼急著找‘錢’。晴海取出床底下的盒子,拿出她已省不多的錢財,數了數,她每日努力積攢下來的錢與這次他‘闖禍’所需要的費用相當,除了習慣,她還能怎麼樣,隻是這次更受傷而已。

晴海打電話給他,叫他回家拿錢。

他說,你就不能過來醫院嗎?她需要我。

電話掛斷了,他明白現在是他自己在求人,心想就容忍她一次,他當真不知道,他是個敗類。扣上安全帽,騎著那輛他認為很酷的機車,一路上疾風而行。

回到公寓內,他看見她手裏拿著一把錢,眼睛發亮地盯著。

他像平時說話那樣,說,你把錢給我。

晴海手裏緊拽她的血汗錢,半試探地問,如果我不給呢?

他認為她在說世界上最好笑的話,不給?他太了解她了,不論怎樣,她最舍不得他。生活還算平靜的時候,晴海都會滿足他的無理要求,吃口飯都舍不得讓他少吃。

她緊張再問:“如果不給呢?”

“那分手啊~就這麼簡單。”,他答得斬釘截鐵。

晴海的男友實際上已經有三十歲,整天無所事事,到處招花惹草,起先他追她那會兒,再怎麼浪漫她還有很猶豫的,她不是大叔控,他比她大九歲,這種年齡的差距在中國上一代人在婚嫁的時候一點也不足為奇,但現代女性都不太喜歡年齡大的男人。晴海是普通的女孩子,沒有特別美麗,麵對第一個追求者總是無力抵抗的,特別是他的‘瀟灑’,她視它為‘魅力’。

她的這位大齡男友,其實並不缺錢,家裏是做房地產的,他隻是覺得她是個厲害的角色,分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利用這兩年的各種事端逼她放手,這是一場拉鋸戰。他可沒那麼笨,把所有的時間花在她身上,他的風流世界從不缺少女人,晴海真的太普通了,但她有時候又像一隻老虎,在自己的食物被掠奪的時候,她不可小瞧的凶猛可以趕走敵人。晴海的人生,除了養父和他,其他沒什麼重要的,或者說,她在這個世界上很孤單,她需要一個固定的伴侶。

他太了解她了,他現在隻想分手。

“分手吧,別哭了,會有人疼你的。”

他拿起桌上的電視遙控器,打開電視,把音量調大,屏幕中搖滾樂隊的激情演唱覆蓋蹲著泣不成聲的女孩。

許多人把分手看得太重,因為想分的人會迫不及待想得到解脫,而不想分的人總是放不下對方。晴海想起養父,他沒有結過婚,卻給她不少於正常父親的父愛,養父是她人生第一束光亮。大概是因為養父和她的男友看起來有相似之處,才轉移了戀父情節到眼前的這個絕情的男人身上。

“你什麼時候不喜歡我的,從哪時候開始?”

“也沒太久,喜歡你的時間不是太久,不喜歡也不是太久,平時有個女人照顧我的生活起居,並不是壞事。”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一下子劈中晴海,眼球裏出現深不見底的恐懼。他把她當保姆了?想想也是,哪有一個21歲的女孩照顧一個三十歲男人的荒謬的事,讓旁人聽見會被嘲笑不止吧。就像當初養父領她進家門的時候,養父家裏所有親人那猖狂的嘲笑,如今它們盤旋在天際,無限蔓延,遮住太陽。

她開始自言自語,小聲念著,父親,難道我們都是注定被嘲笑的命嗎?

血慢慢從她嫩白的皮膚滲出,他又目睹了她的自殘方式,找到她的手機,翻到一個‘清泯哥’的人,撥通。

另一邊,柯鯪臨時改變計劃,現在正在任清泯直勾勾的注視下,整理自己的物品。她站在梯子上,伸手取屬於自己的書,聽見他說話,開始以為他在和她說話,轉頭一看,原來是接電話,柯鯪變得敏感,近日這種狀態自己也察覺出來了。她剛想從梯子上下來,任清泯不知什麼時候在她的背後,並把她抱下來,沒顧尷尬,急急地說,你先陪我去看晴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