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下的山林安謐無聲,鳥兒忙碌一天,窩在窩裏枕著枯草甜甜蜜蜜進入夢鄉。它的黑影投在灰白的路上,那條路的盡頭,有兩個人打著手電徐徐而來。
走在前麵一點的男人,手電也不直打向路麵,專往邊緣的地方射去,低頭尋覓。
後麵的男人稍微年輕一些,雙手插在褲袋裏,走路微帶搖晃。他的麵色有點白,也許是月色灑在麵上,渲染出的一層朦朧的清白,總而言之,看起來不怎麼健康。他拍了拍前麵俯身男子的肩膀,指指一邊:“二叔,那裏。”
手電射過去,一塊灰白的石頭上有幾根交錯的線條。男人皺眉看了很久,這畫的實在像個小孩子的胡亂塗鴉,難免懷疑:“是嗎?”林爸說過給他們留記號,可記號是什麼樣就沒有具體描述,這個塗鴉一點針對性也沒有,他覺得不像。
“嗯。老頭子的畫我認得出。”
“那這代表什麼?”男人把手電往前麵掃,樹木遮掩的山林寂靜幽深,這點微光照射,更顯得未被照耀的那片區域暗黑無邊。
“??????”林軒看了一會,默默無語。他認得老爸的畫風,但對於裏麵包含的深層意思還是會無能為力。
“往前走吧。”
山林中,隻傳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小軒啊,你那腦袋行不行?”二叔背對著他,似不經意道。
“還好。”他說的是他腦袋裏的那條蠱蟲,能夠高效地為身體提供機能,但也有一個弊端,當你的身體無法抵抗它時,它會把你作為培養皿,用你的軀體繁衍。
二叔靜默,半響後長長的歎一口氣,“小源那孩子要是救不好,你就可是家裏的獨苗苗,可別折了,否則我又不能生孩子,老林家就沒後!回去之後,二叔幫你把蠱取出來,你就安安心心過日子。”
林軒沒應聲,“二叔,爺爺到底去哪了?”七年前,他爺爺便無故失蹤,更怪的是家裏長輩沒一個人開口去找,也不許提,這似乎是理所到然的事。
“那件事啊,我也不知道。老頭子走的時候留了張紙條叫我們別找,至於去了哪,隻字未提。不過那段時間,他倒是經常提著主宅。”時局變化,今非昔比,二叔也覺得隱瞞無用。
林軒低頭看路麵,沉默了會,“非要第四代實驗者的血才能救小源?”
“不知道,一切要找到鳶恒才能知曉。你不是在調查嗎?”二叔語氣一變,忽然轉過頭來,眼神極為銳利,顯然聽出林軒剛才話裏的抱怨。難道跟那個腿被冰凍的女孩有關係?二叔還記得,當時他帶走林軒時,他的手緊緊的抓住那女孩的衣角。
林軒表情不變,“族內也在查這件事,為此,小羽殺了很多人實驗,如果真的要用他人性命保己存活的話,未免過於殘忍。而且,小源心善,肯定也不願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