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足之皇在察覺到頭頂異變的時候,本來已經上浮到土層的一定高度,距離大地表麵僅有一層不厚的砂石,在確認到這些冒險者並沒有離開這裏,而是傳送到了一個稍遠的位置。便又沉入到更深一些土層。
他緩緩朝著冒險者傳送的方向遊動著,刻意壓製著體內流動的魔力,從大地表麵上來看,僅憑人類的感官極難察覺到他所處的位置,並且,隻要他想,他還能在瞬間從這層土中躍出。此刻他想做的,就是先接近這些冒險者,然後徹底讓他們陷入絕望的深淵當中。
隻是他的想法瞬間因為另外一個生物的出現而中斷了,準確來說,是一個人類,不過,人類和其他生物在千足之皇的眼中,等級也並沒有高到哪裏去。千足之皇倒是對於這個敢於直麵他強大威脅的人類充滿了好奇。
到底一個人類要愚蠢到什麼樣的地步,才敢到他的身邊來直麵死亡的恐懼,或者說,對方幹脆就是一個執意尋死的家夥。也許自己能給這個人的死亡帶來更加宏大的舞台。
千足之皇沒有再多想什麼。他感受得到,對方盡管漂浮在地麵之上,但氣息的韻律和舉止都像是出現在他視野中的東西一樣。隻需要調整好位置角度,從土層中竄出,就能像處理之前陣亡的冒險者一樣收割這個“英勇無畏”的人類了。
正當千足之皇的身體開始地麵快速上升時,一道光從他的身邊閃過,在黑暗的土層之下,一絲一縷的光都是那麼閃耀奪目,隻是這道光來者不善,擅自的在他的關節之上開了一個大洞。他體內的血液不由自主的流淌在土層之內。土質的黏滑足以證明出血量,傷口火辣辣的,填充上去的魔力瞬間便消散殆盡了。他身體上的大洞般的傷口在短時間內沒有愈合的可能。
緊接著,接二連三的光柱就像是下落的流星雨一樣,不斷的貫穿著這深厚的土層,他不可思議的發現,自己的軀體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變得支離破碎,千瘡百孔。所幸的是,隻要主要軀幹還在,他就能重新拚湊這些破碎的身體,當然,需要隻是時間而已。
時間,數百萬年的時間對於千足之皇都已經安穩的度過,眼下,這幾分幾秒,卻要他拚盡全力來爭奪。四處的土壤燃灼著青色的火焰。這活躍的魔法力不斷跳躍,侵蝕著千足之皇占據的領域。
千足之皇的主軀幹不斷的挖掘著身邊的土層,由於光線的切割,他所控製的軀體越來越小。和剛剛的龐然大物相比,這已經算不上什麼。他力圖朝著最深的位置移動,這不明所以的攻擊弄得他手足無措,隻得暫且一味逃竄。可他驟然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在渾然不覺當中,周圍像是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光亮,就如同原本封閉的甕中因為裂開的空隙不斷透過的光線一樣,他甚至一度產生了一種出現在地表的錯覺。
然而這並非錯覺。也並不是他思維混亂弄錯了方向,自己來到了地麵之上。而是周圍的土層,被一點一點完全掘開,他本身,現在就像落入到一個牢籠之內,無論他朝著那個方向移動,都會由一連串的攻擊不斷的追蹤著他。
莉莉絲注視著千足之皇的軌跡,她的行為似乎是在向冒險者與千足之皇雙方炫耀著什麼。
千足之皇,已經無路可逃。此刻的他,就像被關進牢籠中的猛獸,無論是爪牙還是咆哮,都無法破壞封住他的鐵鎖和圍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