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蠢金一下車,幾人都想跟下來。
“你們在車上待著吧。”
帝若歌直接製止了他們。
幾人對視一眼,眼底都寫滿了擔憂。
“小姐,這麼晚了,樹林裏那麼黑,你一個人……”
“沒什麼好怕的。”她淡聲說著,已經牽著蠢金走進去了。
銀白色的身影很快淹沒在了黑暗中。
留下幾個想跟又不敢跟的大老爺們相互對視著。
“這……”
“小姐那麼柔弱,一個人進去真的沒問題嗎?”
“萬一遇到什麼麻煩可就慘了,這裏可剛發生過事情的,我看,我們還是跟上去吧?”
“要跟你跟,違背命令的後果我可不敢擔,少爺已經說了,等小姐來了全權聽她吩咐的……”
“可是,這是帝家唯一的千金,要是出了事……當家豈不是得弄死我們。”
“誰能想到小姐是個那麼柔弱對女孩子……我還以為是跟少爺那樣在道上混久了滿身本事的人,沒想到,是個高中生。”
“什麼?是個高中生??”有人吃驚出聲。
“是啊,我聽收拾她行李的女傭說,看到她裏頭有校服和校徽。”
“這……”
幾個大老爺們紛紛對視,一陣啞口無言。
望著那樹林深處,心底的擔憂像是壓了塊石頭那樣沉。
而他們擔憂的那個柔弱女高中生大小姐,此刻正牽著蠢金在裏頭。
仿佛走在自己家花園一樣的腳步……
對周遭的黑暗,幾乎無所畏懼。
其實樹林裏也沒有多危險,但蛇什麼的少不了的。
蛇的話……蛇王在這裏,哪條敢放肆?
帝若歌眉目微微帶了幾分凝重,拿出手電筒,照著四周。
到處都是大象走過的痕跡。
地上還有一些濕潤的水漬,如果一個不慎就會踩到。
等走到有打鬥痕跡的地方,她跟蠢金才停下了腳步。
“看來是在這裏了。”
她目光微微暗沉下去。
蠢金眼底同時劃過冷芒。
少女一頭銀白色發絲,墨綠色的雙眸,在黑夜裏尤為顯眼。
她掃了眼四周:“不知道皇甫在哪裏。”
“他還在這裏邊?”
“嗯。”
帝若歌閉眼,聽了下四周的呼吸聲。
拉著蠢金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等他們到的時候,蠢金幾乎不敢想象,那個靠在樹幹上,滿身泥土和血跡坐在地上,跟乞丐似的少年,會是皇甫希那個意氣風發的大少爺……
如果不是聞得出人類身上不同的味道,蠢金絕對不敢叫他。
“皇、皇甫希??”
太過吃驚,他嘴巴都在打顫。
聽到動靜,一直垂著腦袋毫無動靜的皇甫希,終於動了動,抬起頭來。
露出一張狼狽的俊臉。
毫無光彩的眼睛,麻木的神情。
痛苦、自責、頹廢,在他那張臉上一覽無遺。
“你們來了啊……”他幹裂的唇動了動,聲音因為許久沒進水顯得沙啞,他看到帝若歌那雙眼,先是微微怔了怔,然後扯唇,似乎想扯出一抹笑,但是看起來格外牽強,“歌兒,你這是怎麼了?”
帝若歌一張小臉像是覆蓋了一層寒冰。
“你在做什麼?怎麼不回去?”
“回哪裏?”皇甫希眼底帶著嘲諷,“黛熙都被抓了,我還能回哪裏……她現在生死未卜,我還能回哪裏……我什麼都做不了……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