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幕後之人(2 / 3)

而如今,夜白他打破金缽……難不成他這修為造詣,堪比凶獸?

心下起了一絲狐疑,莫長安後退一步,上下打量著夜白:“師叔,你該不是……哪兒傷著了,不與我透露罷?”

“你瞧著我像是哪兒受傷了?”夜白無奈,隻道:“雖的確費了我些勁兒,但好歹是打破了那玩意兒,及時趕到。”

在夜白衝破金缽之後,餘槐鳳卻是試圖逃跑,且她先前還信誓旦旦,這一次莫長安跑不掉,讓夜白勿要掙紮。

故此,夜白才多次詢問餘槐鳳,莫長安究竟在哪裏。可惜,餘槐鳳並不言,夜白倒也沒有顯出著急的模樣,他知道打蛇打七寸,餘槐鳳在乎的是什麼、什麼便是他的利刃。

他以刨開餘槐鳳丈夫兒女的墳墓,讓其永世不得超生為告誡,最終還是讓餘槐鳳在臨死前開了口,告知他莫長安此時會在的地方以及那背後真正的主事之人。

到這裏,夜白便再度看向莫長安,問:“你可知道,他們最初是怎麼打算的?”

“怎麼打算?”姑娘一愣,沒有多加思索。

夜白凝眸,回道:“餘槐鳳最初是打算讓鍾暮筠殺了你,拿捏住你的魂體,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的讓我束手就擒。隻是,等到他們拿到浮生卷,顯然一樣不會放了你,而是會……轉眼殺了你!”

餘槐鳳要浮生卷不錯,可鍾暮筠要的,卻是莫長安的命。正是因為如此,兩人各取所需,才最是極佳的聯盟。

“難怪了,我還以為鍾暮筠是自己瘋了,沒想到她是原本就打算拿捏住我的靈魄,而不是這幅肉身,”想到這裏,莫長安不由瞳孔微縮:“不過,那背後之人究竟是誰?他要的又是什麼?”

一個願意幫襯鍾暮筠和餘槐鳳的人,就莫長安所知,印象中並沒有這個人。故而,她就算是左思右想,也全然不知,此人怎麼就憑空出現了?

夜白凝眸:“此人,從一早便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隻是從未露麵罷了。”

他和莫長安一樣,怎麼也想不到會是何人存了怎樣的心思,直到餘槐鳳出口的時候,夜白才恍然大悟。

“誰?”莫長安下意識問。

夜白啟唇:“玄遠。”

“玄遠?”莫長安愣住,整個人僵在原地,好半晌回不過神來:“怎麼會是他?”

夜白道:“你可還記得,先前燕黎的那個師父?”

離池,燕黎的師父是個神秘的老頭,那老頭精通畫皮之術,而餘槐鳳又精通畫骨術,兩人似乎出自同門,那麼或許便意味著,那老頭既是會畫皮,也是會畫骨。

一個既會畫皮、又會畫骨之人,若非隱世而避,怎麼會悄無聲息?

“你是……玄遠就是那個老頭?”這一回,饒是莫長安,也深覺震驚。

玄遠是於半生的師弟,也就是子規門之人,雖在後世人看來,玄遠消失多年,定然是作古了去,可仔細想來,玄遠如是當真活下百年,這修為造詣,想來不在於半生之下。

可奇怪的是,為何玄遠不回子規門?而是流落世外與餘槐鳳勾結在一起?

越是想著,莫長安便越是覺得難以置信。

“師父,玄遠是從那出口處消失,對罷?”夜白問了一句,卻也不等莫長安回答,便兀自道:“若是我的猜想沒有錯,玄遠從出口而過,輾轉到的,正是百年之後……”

從那靈虛寶鏡的入口進內,是百年前,而出去,則是百年後。這地間,萬物皆是有其規律,一個本該是活了百年之人,超脫地府生死簿的記載,便就是異類。

“那……他所到的百年後,當是在餘槐鳳滅國之前,對罷?”莫長安順著夜白的思路去想,猛然發現,如此的確有了答複:“餘槐鳳滅國之前,他抵達,可心中歡喜的那個姑娘早已亡故,根本無法尋得,所以他不知從哪裏,學了畫皮和畫骨之術,也不知是不是當真與餘槐鳳是同門關係,但左右這兩人就是在當時識得……”

這件事,其實太過複雜,即便莫長安覺得有些清明,可期間繞繞彎彎,人世許多,實在很難得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隻是,師叔,他究竟要的是什麼?”莫長安擰眉,忍不住看向夜白:“為何我總覺得,哪裏是不對勁的?”

哪裏不對勁?當然還是要數夜白方才,打破金缽一事。畢竟聽起來,委實詭異的很,哪怕是莫長安知道夜白能力幾何,還是不可置信。

她總有一種預感……或者是沒有理由的直覺,夜白在這件事上,有所隱瞞!

“他要的和你想的,其實不差分毫。”夜白道:“除了那女子,想來不會有什麼是他執著了數年的理由。”

一個畫皮術、畫骨術,直接便葬送了三人,燕黎是其一、離池是其二,而最早的,或許是玄遠。

一切其實是從玄遠開始,因著玄遠將畫皮術授予燕黎,才有了之後燕黎與單朝夕之間的糾葛,而那之後,單朝夕死了,燕黎便又與離池同陣營,為的隻是彼此心中所願。

可莫長安理不清的是,為何玄遠會授予燕黎畫皮術?難道真的隻是餘槐鳳在其中搭橋那麼簡單?

事情愈發撲朔迷離,揭開其中一塊蒙著真相的黑布,總覺有另外的一塊黑布,再次降下。

……

……

夜白沒有給莫長安很是肯定的答複,他自己也不甚明白,故而莫長安自是無可奈何。

她倒不是那等子為了信任一,在這個節骨眼與夜白死命鬧騰的姑娘,畢竟比起真相,自是離開此靈虛寶鏡更為重要。

於是,她一路隨著夜白,再度抵達山洞之中。

據著夜白所,之所以此山洞沒有尋不到出口,皆是因為餘槐鳳阻撓。

其實他們從一開始,便步入了兩個幻境之中,這就如連環噩夢一樣,夢中有夢。

要想從噩夢中醒來,方法很是簡單,無非就是連續從兩個夢裏驚醒,那麼便可以回到現實。

而吳國之中,虞笑是其中一個幻境,在這個幻境中,他們被左右著生死,故而術法修為皆是散去。

至於如今的子規門,則是第二個幻境。這個幻境,受著餘槐鳳一定的影響,雖不至於全然被她左右,但至少餘槐鳳可以將洞穴掩蓋,讓身處其中的夜白和莫長安,無從找尋。

如今,餘槐鳳和鍾暮筠都已然死去,那麼此洞穴被掩蓋的出口,必定可以尋得。

兩人踏入洞穴之中,莫長安逡巡了一圈四下,也不知是她的不留心,還是旁的什麼原因,就是覺得並沒有絲毫差距。

此時,外頭色雖是漸漸明亮,但依舊霧蒙蒙一片,故而山洞裏頭瞧著,就像是在夜間一樣,漆黑無影。

莫長安率先點起火折子,照亮洞穴一切,方才沒有火光照耀,她以為四下沒有什麼不同,如今見著,發現的確有些變化,隻是極為細微罷了。

就在她四處打量的節骨眼,但見夜白神色微沉,也不知在想著什麼,讓人看不清情緒。

“師叔,你想什麼呢?”莫長安側眸,對於夜白的反應,稍稍不解。

夜白聞言,神思一恍,轉瞬回頭,定然瞧去,就見燭火橙黃的洞穴之中,莫長安站在他的麵前,仰頭問他,個子,才到他胸口罷了,神色惑然。

“想出去的法子罷了。”夜白下意識回了一句,隻是話音剛落,他猛然神色一變,腦海中回憶起的,皆是那日夢中,他所見所聞。

在那個夢裏,他的的確確聽到莫長安這麼問自己,也的的確確給了莫長安這樣的答複。就連此時莫長安的動作,也和夢境中一般無二。

就在夜白為之恍然之際,那頭莫長安明顯覺察他的異樣,忍不住問:“師叔,你怎麼了?臉色這樣不好?可是有什麼問題?”

一連三個問題,問的夜白啞口無言。他記憶中,這時莫長安當是詢問,他是否想到出口在何處、是否真的知曉其中緣由?

可奇怪的是,莫長安彼時並沒有這麼問,而他自己……亦然不像夢中那般,冷峻而深沉的過分。

“無妨。”夜白擺手,很快冷靜下來,隻拋開心中所思,一把握住莫長安的手:“隻是忽然想起,要是出不去這裏,我們是不是就要在此地終老?”

一邊,他一邊低眉去看莫長安,那琥珀色眸底璀璨如琉璃,通透至極。

他記得,夢中的自己忽然有些異樣,且那時,自己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沉痛,仿佛……失去了眼前的姑娘一樣。

“我們一定會出去的。”莫長安覺察到夜白手心的發涼,雖不知是為何,但還是反手握住他的大手,笑眯眯道:“有師叔在,我什麼都不怕。”

姑娘的笑,明媚而無憂,那全心全意的信賴,看在夜白的眼中,讓他不安的心,終於穩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他麵色不改,指了指一側的水潭:“或許,那潭水就是我們的希望。”

山洞一側的水源一如夢境那般,絲毫不變。甚至於夜白回想起來,都不知道那究竟是夢……還是當真發生過。

莫長安眼睛一亮:“我去看看!”

著,莫長安就要轉身過去,隻是她才一動,便被夜白死死拉住。

“怎麼?師叔?”她詫異的回頭,看向夜白。

夜白聞言,衝她彎唇:“我來。”

著,他鬆開姑娘的手,抬腳便朝著水潭的方向而去。

隻是,他還未走出兩步,身後傳來姑娘的聲音:“夜白!”

“怎麼了?”他回頭看她,見她緊蹙眉梢,不由心中微微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