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問俗事的二公子突然端坐正堂,認真辦事,小丫環們一個個站姿筆直,眸子時不時的勾上來,飛幾眼,又迅速小臉飛紅地垂下眼皮,不敢多看。
墨竹眼刀子直嗖嗖直飛,有大膽敢把眼神粘在二爺身上不挪的,她立馬瞪回去,嚇得小丫環們一個個低眉順眼,再不敢偷覷。
“昨兒個都是誰在蘭姨娘跟前服侍啊。”冷奕勳漫不經心地發問。
“回爺的話,是奴婢幾個。”
玲兒和另外一個丫頭,外加兩個婆子上前一步道。
玲兒緋雲是認得的,另一個應該也和她一樣,是彩霞的貼身丫環,兩個婆子一看裝束就知道,應該是看彩霞要生了,特意派來的調養身體婆子和穩婆。
彩霞的死亡時間是昨晚子時一刻左右,那個時辰,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下了。
“彩霞出事時,你們都在哪,一個一個的說。”冷奕勳問道。
“回爺的話,因著白日查過蘭姨娘的身子胎兒都正常,所以老奴和王媽媽亥時左右就回房睡了,子時三刻時,被叫起來,說是蘭姨娘動了胎氣,發作了,奴才兩個忙去查看,姨娘已經沒了氣。”兩個婆子中的一個回道。
緋雲想起昨晚自己睡得迷迷糊糊醒來時,墨竹也說,彩霞發作了,那時候府裏就鬧騰得很,想來那時人就已經死了。
這些情況正好與兩個婆子說的對得上,她們應該沒有說謊。
“玲兒你呢?平日都是見你跟在蘭姨娘跟前的,昨兒晚上你應該也守在身邊才對,姨娘遇害,你不會一點反應也沒有吧。”
緋雲總感覺玲兒的神情有些不對,問道。
玲兒果然驚謊地抬頭:“平日確實是這樣,可是昨兒個晚上,因為多勸了姨娘兩句,惹她生氣,姨娘罵我幾句後,趕我走了。”
“哦,你勸她什麼?”冷奕勳問。
“沒……沒什麼,就是平常大夫提醒要注意的一些話,姨娘心情不好,嫌奴婢囉嗦,就發脾氣了。”玲兒回道。
說話時,眼神躲閃,盯著腳尖不敢與人直視,明顯就是在說謊。
“那她又為何心情不好?”
“可能是……可能是有孕,心情煩燥,大夫都說,身子重的人,情緒容易受影響。”玲兒的手下意識地揪著自己的衣角,仍不敢抬頭看人。
“來人,把這欺騙爺的丫頭拖出去打個十板子了再來讓她回話。”
緋雲正想提醒冷奕勳,玲兒在說謊時,這位爺已經不耐煩了。
玲兒嚇得立即跪下救饒:“爺,爺,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啊。”
“不錯,你說的確實是實話,但句句避重就輕,你說你彩霞隻是罵了你幾句,讓你走開,那爺問你,你臉上的傷是從何而來?”冷奕勳冷冷地問,他的聲音仍帶著漫不經心,卻有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是……奴婢確實是被姨娘打的。姨娘平日待奴婢不薄,她人都死了,奴婢不想記恨她,所以就……”玲兒邊說邊擦眼淚。
“還真是個忠肝義膽的好丫頭,我說是彩霞打的,你就順坡下驢,彩霞是個孕婦,以她的力氣,能一巴掌將你的下頜都打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