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隻是一張紙,她的命運全都困鎖在那張小小的契書裏了,所有的願景,前途,都沒了,隻剩下黑暗。
理國公夫人恨她入骨,隻要她一天不離開理國公府,一天還是她的奴才,她就有辦法弄死她,這種被人掌控命運,卻無能改變的無力感真的很難受,難受得她快要窒息。
理國公夫人現在完全失去了理智,她被冷書寧死的仇恨蒙蔽了眼睛,就象她自己說的,就算皇上因此大怒,會以此治罪理國公府,她也不會就範,就算她死了,隻要自己拿不到那張契書,自己的身份就永遠是奴才,不止自己是奴才,連自己的子女也會烙上奴印。
緋雲失魂落魄地走出正院,感覺世界全是灰色的,所有的籌謀全變成了笑話,再能幹又如何?立再多的功勞又如何?
她今生今世,隻能是個奴婢,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就如理國公夫人眷養的一條狗,養大了,她想殺了吃肉就吃肉,想賣掉就賣掉,還談什麼自由,希望,前途,虧自己還幻想著有一天,離開理國公府後,象別的穿越女一樣做生意,賺大錢,發明發明小科技,拿前世的先進事物來顯擺,原來,一切都隻是個笑話。
“怎麼了?小雲?”在外麵等著的紫蘭見緋雲麵色難看地出來,關切地問。
“太太不肯把賣身契給我。”緋雲無奈道。
“啊,那不是抗旨麼?”紫蘭也沒想到,理國公夫人竟然不尊聖旨。
“她說我是她的家生子,就是她的私有財產,就算是皇上,也沒有權力隨便剝奪她的私人財產。”緋雲道。
“那倒也是,雖說曆來沒有誰也不尊聖旨,但律法上,確實是有這一條的,不然,大臣或是小老百姓的家財不是隨便能被皇家奪了去麼?這事你就算告到皇上那,估計他也沒法子,最多會以別的理由為難國公府。”紫蘭皺眉道。
“算了,再謀他圖吧,我就不信,我這輩子就隻能是她的家生奴才。”緋雲記起前世的一句老話,沒有趟不過的河,也沒有翻不過的山,就看你有沒有毅力堅持,理國公夫人不是很強硬嗎?
如果她死了呢?或者契書被偷了呢?要毀了那張契書,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對付理國公夫人這種非常人,隻能用非常手段。
她一直想置自己於死地才肯甘心,莫非自己就傻子一樣等著她一個又一個的陰謀來害自己?
如此一想,緋雲的心情頓時開朗了許多,隻要還活著,就會有辦法的。天無絕人之路嘛,好在,還有個二爺會護著自己,理國公夫人想讓自己死,好象還沒那麼容易。
回到寧墨軒,冷奕勳正在書房裏寫著什麼,看她回來,高興地遞給她一張紙。
“這是什麼?”緋雲不解地問。
“聘書啊?本提刑司聘緋雲姑娘為師爺,兼仵作。”他笑著說道。
“沒有蓋章,算不得數啊。”緋雲心中有事,笑容就有些免強。
“怎麼了?你不高興?可是太太又訓斥你了?”他寶石般的眸子裏滿是關懷。
“爺,太太不肯把賣身契給小雲。”紫蘭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