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雲安慰了許大人幾句,便觀察起這間花廳來,許家雖說比不得夏家那麼富貴,但也看得出是百年世家,屋裏擺著的古董花瓶一看就是價值不緋的,光那扇黃花梨木底座,絲織繡四君子屏風,就足可以讓平般百姓人家吃上十年了,緋雲不由感歎,到底是有實權的,比起無權卻空有爵位的理國公府還在闊氣得多。
“此屏風乃是當世名家任沾的的畫作,請江南著名繡娘花了半近的時間才繡製成的,光金絲錢就耗費上百兩黃金。”一旁的冷昱語氣淡淡的,隻是眼神卻有點發冷。
許大人臉上就閃過一絲不安,忙道:“不過是些擺設罷了,是壽禮,森兒的娘舅送的,難得還入了世子爺的眼。”
“這麼好的東西,本世子還入不得眼,那還有什麼是能入眼的?許大人,還是介紹介紹許森平日往來的朋友吧,小雲姑娘正聽著呢。”
一個小小的吏部侍郎家,一件普通的擺件就價值千金,確實值得懷疑,冷昱的語氣滿是譏諷,莫非,這些財富來路不明?
緋雲不由得看了冷昱一眼,隻見他的正端著茶碗,一隻手有意無意地旋著茶碗蓋,神情淡然,仿佛方才的譏諷從沒出現過一般。
“好的,好的。”許大人擦了把汗:“隻是下官平日裏忙於公務,他跟前的具體事宜下官也不是太清楚,這樣吧,讓森兒的隨從過來。”一揚聲,讓人去請許森的隨從。
隨從還沒來,就聽到外頭一陣撕打吵鬧聲,聽著還很激烈,許大人臉色一沉,喝道:“豈有此理,有客人在,何人在外喧嘩,來人,快去製止。”
冷昱卻起身道:“小雲,你不是最愛看熱鬧的麼?本世子爺正好無聊,也陪你去瞧瞧?”
初初到別人府上拜訪,就去看人家家裏的熱鬧,你確實有夠無聊。
不過,這正合緋雲的心意,她含笑看了冷昱一眼,覺得他的麵目並不如上午那麼可憎了。
許大人麵色尷尬地也跟著起身。
外麵的吵鬧聲由遠至近,等到緋雲和冷昱走出來時,就見一個年輕男子,正揪著另一個年青男子的衣襟拉扯著進了院子。
“甘草,你在做什麼,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許大人怒喝道。
那叫甘草的少年一身青衣打扮,應該是個奴才,卻是長相貌清秀,唇紅齒白,看麵相象個女子,卻有一副高大修長的身材。
而另一個被他揪著衣襟的男子身形纖瘦,也長得俊俏得很,一雙漆黑鳳眼如染秋水,如果不是他穿著一身直綴長袍,頭戴方巾,身形也隻比甘草矮不了多少,緋雲還真以為他是女扮男裝的女嬌娘。
“老爺,他偷了少爺的東西,想逃走。”甘草脹紅了臉道。
“沒有,表舅,劉益沒有偷東西。”那男生女相的少年明顯不如甘草力氣大,氣喘籲籲的拉扯著自己的衣服道。
“還說沒有,老爺,您看,這是從他身上搜到的。”甘草鬆了劉益,從自己肩上取下一個包裹打開。
裏麵果然是些金銀珠寶,還有一件價值不菲的翡翠貔貅,既使離得遠,那玉貔貅在陽光下,也閃閃發亮,通透晶瑩。看那劉益穿著簡單,雖是一身文士打扮,身上的衣服,卻洗得有些發白,一看就是家境並不富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