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問她為什麼?好笑!
“二爺是不是認為,緋雲就是個活該當妾的命?”緋雲自嘲地苦笑:“是啊,我再得頭名又如何?出身低賤是我身上的烙印,怎麼也洗不掉,誰願意又娶我呢?是我妄想,是我不自量力,是我自作多情,以為……以為會有人與別人不一樣,以為會有人懂我,尊重我,看來,是我錯了。”緋雲邊說邊笑,兩行清淚靜靜地流淌在清麗的臉頰,這個笑,比哭還讓人心碎。
他最怕她哭,以往她一哭,他就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哄她才好,而她過去哭其實是在他跟前撒嬌,故意惹和他難受,惹他憐愛,然後不得不答應她的無理要求。
可今天,不一樣,她哭得很悲壯,對,是有悲壯的意味,還帶著一絲絕然,她不是在撒嬌,也不是在開玩笑,她就是要離開他,與他絕斷。
心陡然就慌了起來,慌得發痛,象被人用鋼錐刺中,生生穿了個大洞,寒風夾雜著冰霜無情地湧進大洞裏,他感覺又痛又冷,所謂透心涼,說的就是這種感覺麼?
“不許,不許離開我。”他艱難地按住她的肩,仿佛用盡了平生的力氣,生怕她真的就這樣走了,山水迢迢,她竟然跟他說山水迢迢,兩不相幹?
她要去哪裏?跟拓拓清宏去北戎嗎?做皇妃嗎?不做妾,做皇妃,還有……他何時說過要她做妾的話?
“你無權幹涉我,二爺,我已經不是你的丫環了。我有人生自由。”他竟然還是一副大少爺的語氣來命令她,憑什麼?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憑什麼強製我接受你想給的?
“你的人身自由就跟別人跑嗎?不做我的妾,做別人的皇妃就不是妾嗎?”冷奕勳徹底被她激怒了,口不擇言。
終於承認要讓她做妾了?一直沒有聽他親口說,嗬嗬,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那一切隻是自己的誤會,隻是拓拔清宏設計的陰謀,可是,當親耳聽到他承認時,心還是會撒裂般的痛啊,果然,他也是和別人一樣的,沒有什麼不同,一樣也看不起她,一樣踐踏她的自尊。
“冷奕勳,我願意當別人的皇妃也好,當別人的姨太太也好,那是我的事,你不是說過,納豬納狗也不會納我麼?很好,請你說話算數,記住你說過的話,我這輩子,給豬給狗做小老婆,也不會給你做小,明白嗎?”傷心到了極致,緋雲反而平靜下來,眼中滿是自嘲,猛地抹了一把眼淚,轉身就走。
緋雲生怕冷奕勳會追上來,沒命地往前跑,淚水肆意地流著,她也懶得擦,任淚水蒙住了雙眼,她想哭,痛痛快快地放聲大哭一場,可是,這裏是紫禁城,她的哭會讓人笑話。
“小雲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好聽的男中音莫明地出現,攔住她。
緋雲皺眉,這個時候,她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低頭饒過那人就走。
“你不是讓我替你完成一件事麼?我現在是來複命了。”拓拔清宏輕輕鬆鬆地拉住她的胳膊道。
緋雲怔住:“什麼事?”
“滅了左家啊。”拓拔清宏一本正經地回道。
有這樣不要臉的嗎?左家白天已經滅了,那是皇上早就布好的局,皇上滅的好吧,關他拓拔清宏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