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母子連心,雪華夫人的一顰一怒都被雲戩洞察得清清楚楚。雖不知道母親要對茗雪說什麼,可猜想必定和剛剛的相擁有關。如此男女之事,怎麼好讓茗雪單獨和母親交談。以茗雪的個性,會羞澀難當的。是以他喚住雪華夫人,誠懇言道:“母親有何話說,還要瞞著兒子麼?公主現下正冷,當讓她及早入室取暖,若是勞步疲行到母親房中,實在不妥!母親疼她,視若己出,自會體諒孩兒所言!”
“體諒你什麼?體諒你何其細心,何其會照顧親人的冷暖麼?”夫人頭也不回,話語中諸多冰冷,“雪兒是我的侄女,我疼她、愛她自不比別人少。這會兒你說她冷,我怎麼不相信呢?大好的三月天氣,雨過虹升,我可一點兒也沒覺得冷啊!”
夫人的話中有話,一時間雲戩和茗雪都暗升了一絲不爽,悶頭不語。茗綾則擺弄著紅紅的綾帶,表麵天真的,脆鶯鶯的說:“就是呀,雲戩你隻想到了姐姐的冷暖,可是隻字未提姑母。她年事已高,尚不怕勞步疲行,姐姐青春華年會怕這幾步路麼?你也太看輕我的姐姐了!”說著她一臉打抱不平的樣子,環住了茗雪的胳膊,“姐姐咱們走,不理他這個粗心大意的男人!”
聽上去快言快語,卻怎麼品都叫人別扭。
茗雪心煩決亂,心灰意冷,臉上笑容盡掃,先後退開雲戩和茗綾的手,沉步向院外走去。經過雪華夫人身邊的時候,她瞥了姑母一眼,淚水在眶中打轉兒,想要說些委屈不平的話,卻又礙於夫人不懂啞語而不便表達。最後她就噙著淚對姑母笑了笑,然後昂起頭,踏著一地雨水快步出庭。
至門口,若若扶住她,問:“娘娘咱們擺駕回宮吧?”
她看著若若,忽然感覺這芸芸眾生當中,若若才最像那朵迎春熱放的杜鵑花兒,直教她覺得實實在在的溫暖和舒心。
對若若點頭。
雲戩快步追上來,持著那絲若有若無的笑,輕聲問:“我剛剛聽到了冰破的聲音,以為可以撞見滿園春色了,卻怎麼眼睛還是這麼冷呢?”
他的話說得奇怪,不明不白的,讓雪華夫人和茗綾左思右想摸不著邊際,呆呆立在了原地。
茗雪自是懂他,卻兀自不應,隻低著頭,不敢看他傷心失望的樣子,他的眼中,真的好似有冰,那麼一塊一塊的破碎著,讓人心疼。
“你別攔著我們了!”若若突然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