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郝聰屋子裏的畫好像是接連在一起的,那麼如果把整個屋子看作是一個正方體,那麼把三麵牆壁和屋頂拆開重組,這四個大麵應該會組合唱一副完整的畫。
想到這裏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在看看還有空缺的牆壁,轉眼又看到推擠在床上的畫紙,上麵可都是畫滿了東西。
“怎麼不把這些話都補上去?”我好奇的問。
郝聰目光呆滯了一下,然後看著我說:“還有很多沒畫完。”
“那我幫你把這些先補上去好不好?”
“可以啊。”
按照郝聰的指示,一幅幅畫被我拚接了上去,整個過程有點像是玩拚圖,當我把最後一幅畫拚上去之後,整個屋子裏還有很多地方是空白的,甚至有一大塊根本就沒有畫。
我用手機把三麵牆壁和屋頂的畫照下來之後,坐在郝聰旁邊看他專注的畫畫,就說:“你現在畫的是什麼啊?”
郝聰見我指著畫紙的重心,那裏正好是畫紙邊緣由黃色漸變成紅色的過程,似乎郝聰很擅長畫漸變的過程。
“那些是紅色的泥土。”郝聰回答說。
根據郝聰畫紙上的內容,我很快就在牆壁上找到了對應的部位,那裏正好隻缺郝聰手上這一塊。
想象一下如果郝聰手中這塊拚進來,那麼這幅圖就齊全了,上麵要表現的畫麵似乎是重心的深紅色逐漸向外圍擴散,當中的不規則黑點代表著什麼?
“那個黑點是什麼?”
郝聰呆滯的抬起頭,隨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說:“是人。”
“人?”
恍惚之間,我好像又回到了李子源的房間,他被人推下去之後,從五樓的高度向下看去,一個人趴在血泊當中,血液逐漸向外擴散。
我感覺自己的腳步有些不穩,勉強站住之後才發現額頭已經微微滲汗,不是因為別的,單單就郝聰畫而言,這未免也太邪乎了一點。
“這幅畫是你什麼時候畫的?”
郝聰思考了一陣,說:“大概二個星期之前。”
二個星期之前,那個時候李子源應該還沒有出事,甚至連征兆都沒有,推算時間應該是倪子殿出事後不久。
這就讓我很費解,馬正方出事之前,郝聰曾經在聚會的時候開玩笑對馬正方說‘也許下一個就是你’。
在黃子強出事之前,郝聰在睡夢中糊裏糊塗的說過‘心髒’兩個字。
現在在一周之前就畫出了李子源的死法,而且按照推斷,郝聰也不應該知道白若的死法和馬正方的死法才對,因為他並沒有在現場出現過,那他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呢?
“你為什麼要畫這些東西?”我問。
“好玩。”
“僅僅是好玩?為什麼不畫一些別的?”
“因為我發現了一個好玩的東西,我要趕在前麵畫完。”
我不解的看著郝聰,從他的言語神色之間並沒有刻意掩飾的跡象,很難確定凶殺案跟他有關。
我追問道:“趕在什麼前麵畫完?”
這句話似乎並沒有打斷郝聰,郝聰也好想根本沒有聽見一樣,隻是自顧自的塗抹在畫紙上塗抹著。
於是我換了一個問題,說:“那你接下來要畫什麼?”
郝聰叼著蠟筆,疑惑的看著我,似乎想不到我會這麼問他,半響才說:“要畫兩個男人和兩個女人。”
“兩個男人和兩個女人?”我在心裏不斷重複著,發現算上我的話剩下的5個人當中剛好有3個男人和2個女人。
那麼把我這個被挑戰的人除去來算,正好2個男人和2個女人。
正當我還要問些什麼的時候,郝媽媽走了進來,說:“中午留在這裏吃飯吧。”
我見郝媽媽已經披上了圍裙,尷尬的站起來說:“不了,我中午還有事情,就不在這裏打擾了,剛才我就想跟您告辭了。”
郝聰這個時候依舊低頭在畫著什麼,郝媽媽一臉歉意的說:“郝聰他就這樣,你別在意,我送送你吧。”
“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您就送到這裏吧。”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情,轉身說:“怎麼沒見到郝聰的父親?”
一提起郝聰的母親,郝媽媽臉上就閃過一絲暗淡,說:“實不相瞞,他真的很忙也很少回家看我們母子。”
“是因為郝聰的原因嗎?”
“孩子他爸還是很愛郝聰的,小時候經常給郝聰買這買那的,直到那件事之後,哎……”郝媽媽說著歎了口氣。
“什麼事?”
“不說了,都是陳年往事,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歉意的笑了笑,告辭之後坐在車裏我還在想,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一個父親不回家甚至不關心自己的親生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