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縱猜測著他的遭遇,開口問他:“怎麼受的傷?”
“很早以前的事了。”梁鵬飛兩腿交疊開口:“你不問我來說吧,當年你和伍斯南還有那個女孩掉了孩子的事,我都知道。”
梁鵬飛頓一下,像是好久沒回憶往事,目光深遠道:“我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以此要挾叢嘉,她確實也跟我在一起了一段時間。”
“後來呢?”
“後來我倆有了孩子,叢嘉沒要,叫人來告訴我分手,我不同意。”梁鵬飛掃了一眼自己的腿說:“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叢縱咬著嘴唇,想他當年八麵玲瓏的一個人,現在正值意氣風發的年紀,窩在這小小的古董店日複一日的捱生活,探口氣開口:“你知道她什麼秘密?那場車禍?”
梁鵬飛笑著搖頭“不止。”端著茶杯喝口水,梁鵬飛說出了一個叢縱從沒想過的可能:“叢嘉不是叢江濤的孩子。”
“什麼?”
“是穀曼和外邊的男人生的,當年我拿到了叢嘉的出生證明。”
叢縱被這出乎意料的消息震懵了,叢嘉不是叢家的孩子?叢縱打量了梁鵬飛,半晌開口道:“恨她嗎?”
梁鵬飛咧著嘴笑“落到現在這下場我也是咎由自取。”似是自身體受傷就沒再聯係過舊友,叢縱的到來讓他宣泄了多年的憤意,顯得頗有些放鬆,在門口的飯館要了些飯菜,從櫃子裏翻出來一瓶茅台拉著她坐下。
“很久沒喝了,陪我喝點?”
叢縱沒拒絕,點點頭。
梁鵬飛幾杯酒下肚,話也多起來。
“我是欠她的。”喝了一大口酒又說:“受傷之後沒多久我媽哭瞎了眼睛,叢嘉找人帶我爸賭博,兩套院子滿本的存款。”
梁鵬飛喝的眼睛紅彤彤的,視線有些模糊,環視了一圈屋子“現在就剩下這麼一丁點。”
叢縱看著他也不知道勸什麼好,隻能跟他碰了杯子喝口酒。
不多會兒,裏屋走出來一個眼盲的婦人,摸索著推開門進了屋“鵬飛,誰來了。”
梁鵬飛放下酒杯扶著婦人坐下,收斂了情緒道:“媽,這是我以前同學,來看看我。”
梁鵬飛的媽媽應該跟舒霖差不多大,但眼前的人卻形如枯槁,顯得十分年邁,叢縱握著婦人的手笑著開口:“阿姨你好,我叫叢縱。比梁鵬飛高一屆,是他學姐。”
梁媽拍著她的手說:“有幾年沒見著鵬飛的同學了,阿姨不打擾你們,先出去了。”
梁媽說完就站起來摸著來路走出去,兩眼無神,看得叢縱心裏也有些堵。
話茬打斷了,梁鵬飛也再說不下去。
叢縱突然問他:“你媽媽眼睛還能治嗎?”
“幾率不大。”
兩人相顧無言低頭喝酒。
飯後叢縱去跟梁媽告別,天色不早了,梁媽屋裏沒開燈,一個人坐在床頭手裏翻著繩子編繩節,知道叢縱要走從一邊的針線簍裏拿出來一個平安結塞給她。
“姑娘常來看看他,鵬飛這幾年少言寡語,今天頭一次這麼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