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暖風素來和煦,夾雜著田間地頭的淡淡花香,沁人心脾。
隻是今日,風吹過青龍街,卷起濃濃的血腥味,和花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嘔……
還真是有人吐了,業樂蹲在牆頭一角,將胃裏還未消化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居安蹙著眉頭站在他身後,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他的背,埋汰著:“瞧你這點出息。我們南宮家的兒郎,見到個死人能吐成這樣,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他的臉以後還往哪裏擱!如何在石闞混下去?
“嘔…不是一個…嘔…”
業樂覺得委屈,南宮家的兒郎怎麼了?
就算是上陣殺敵,那也是父輩的事情。他們兩人平日裏連殺雞都沒見過,更何況是殺人!
那一刀刀入肉的聲音,他現在想起來還頭皮發麻。
“好好吐你的,頂什麼嘴!”
居安拍了下業樂的腦袋,回頭瞥了街道中央排列的整整齊齊的二十來來具屍體。
有蒙麵人,有最初動手的攤主們還有被亂刀砍死的衙役們,斷手斷腳,血肉橫飛,形容慘烈,前所未見。
嘔……
居安後庭一緊,也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別過眼,強忍壓下了不適,踢了一腳業樂,都是被他給惡心到的。
兄弟倆低聲著什麼並沒有人在意。
衙役們心情沉重,取了白布將屍體都蓋得整齊,找來了板車,將他們統統都送去義莊。
這裏麵不光有殺手,還有他們相處已久的好兄弟……
此時街道兩旁的商鋪都已心的打開了一道門,掌櫃二百姓們皆探頭探腦,指著街上這一片狼藉議論紛紛。
周遭也圍了許多的百姓,許多都是那些來不及收拾東西的攤主,此刻一心惦記著自己的東西,卻無可奈何的站在外麵。
隻因,今日青龍街上中央地段,被衙役們用繩子圍了。閑雜人等,一律免進!當然,其中的人也不能隨意走動。
“你們看到了麼?方才跟知府大人離去的可是二皇子!”
“真的麼?”
“千真萬確,我親耳聽到的,還有這些人就是衝二皇子來的……”
“呐,誰人這麼大膽,敢行刺皇子?”
這話問出來,卻無人能,也無人敢回答。這都是皇家的事情,不是他們平頭百姓能品頭論足的。
“隻是這些人在什麼時候動手不行,非來了咱們石闞。如此一來,知府大人該有麻煩了……”張老三扛著糖葫蘆串,在一旁唉聲歎氣。
皇子那樣邊的人物,對於石闞的百姓來太過遙遠。他們還來不及高興或能見皇子一麵,就傳來這樣的消息。
“是呀,是呀,可怎麼辦?”百姓們很是擔心。
此時被百姓們掛心的石闞知府池睿,正在一個桌邊坐著。
房裏的軟塌上躺著一個錦衣公子,半裸著上身,露著胳膊,由一個大夫包紮上藥。身邊一個護衛站的筆直。
“傷口不深,隻是血流過多,大人,要好生將養。”後麵的話是對知府池睿的。
池睿起身:“有勞大夫。來人,隨荊大夫去抓藥。”
下人應聲進門,引著荊大夫出門。
“大人留步。”荊大夫拱手,背著藥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