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到,起轎!”
迎親隊伍再次啟程,這次的親事乃是京城一大盛事,能成為其中一員他們與有榮焉,每個人都卯足了勁,誓要將這場婚事辦的風風光光,成為百姓們口中經久不衰的美談。
柳濡逸翻身上馬,紅衣盛火,引人矚目,又不知招了多少姑娘的仰慕,惹了多少女子心傷。
翻身上馬那一瞬間,柳濡逸恍惚之間好似看到了一個心心念念的身影,當下轉頭望去。
果然,在轎子的旁邊,白漫就站在人群之間,見他望過來微微一怔,隨即笑著朝他擺手,整個人喜意洋洋。
柳濡逸緊了緊手裏的韁繩,目光不瞬不瞬的看著她。
他是從什麼時候注意到她呢?
‘你再踩一腳試試?’
初見時,白漫隨意的坐在地上推著自己的衣角,直到讓他重新踩了一腳才利落起身。
那個看起來溫溫和和的姑娘,得到了十兩銀子時,眼底那一抹不合時宜的狡黠令人記憶猶新。
也許在那時,這個姑娘的一顰一笑就成了他眼中不可或缺的風景。
隻是……
柳濡逸久久沒有收回的視線,引得王府外眾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當看到那處的白漫和柳濡逸四目相對時,程陌昀微抿著嘴,正要跨下台階朝白漫行去,卻聽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她,她!王爺,你看!”
瑾賢王妃突然捂著心口,指著人群一處驚喜不已,整個人激動的渾身顫抖起來。
“王妃。”瑾賢王爺連忙扶著王妃,再看向人群的時候也是渾身一震。
“是她,是她對麼!”瑾賢王妃雙手緊緊的抓著王爺的手臂,神情緊張的看著瑾賢王爺,眼底的希冀仿佛都要湧出來。
瑾賢王爺眼裏的不敢置信漸漸轉為狂喜,當下也是點頭:“夫人,一定是。她一定是!”
聞言,瑾賢王妃突然暈了過去。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當眾人反應過來,王府眾人一團慌亂。
“王妃!”
“快,快傳太醫!”
王府外一片嘩然,一群人擁著瑾賢王爺和王妃進了府。
已經離開了一段距離的柳濡逸招來阿森詢問。
阿森快步跑回王府,又匆匆忙忙回來:“少爺,不好了,是王妃暈倒了。”
聞言,柳濡逸抬手示意隊伍停下,而後翻身下馬,來到花轎前。
“郡主。”
花轎停了下來,裏麵傳出白諺妤不安的聲音:“柳,不。郡馬,發生何事?”
“王妃身體不適。”
“…定然是因為女兒出嫁,母妃情緒激動。大夫曾母妃氣虛體弱,不可太過勞神。”白諺妤捧著錦盒,有些坐立不安。
“郡主,柳某的意思是……我們先回王府看看,待王妃身子好轉,我們再啟程。”柳濡逸道。
白諺妤的臉瞬間失了血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就聽一旁的喜婆道:“郡馬爺,吉時已到,若是此時回頭,恐怕於理不合,也著實不吉利。”
“有什麼不吉利,難道王妃出事,郡主不能回府?”柳濡逸的聲音變得清冷。
“不是。”
白諺妤下意識反駁,可不知為何,她的直覺告訴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柳濡逸回去,哪怕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罔顧人倫的女子。
“婚姻大事,開弓沒有回頭箭。郡馬此刻讓我回府,豈不是讓我成為京城的笑柄。”完這話,白諺妤沉著臉,他們這是成親,每個女子一生都隻有一次的大喜事。
柳濡逸沉默片刻,道:“柳某知此事不合規矩,可難道在郡主心中,王妃的安危還不如這婚事的禮數重要?”
“我不是……”
“郡主放心,這轎子雖然停下來卻沒有落地,也不沒有回頭。郡主隻管在此等候,柳某這就去看看,若是王妃無事,柳某立刻回來。”柳濡逸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