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立刻拖著蛇屍回家,卻又隱隱的覺得不好,是因為什麼呢?
掙紮了一下,全身肌肉酸麻僵痛,根本使不出力氣。
那麼,就繼續待在死蛇軀體箍成的肉桶子裏吧,餓了就啃它的肉,渴了就喝它的血。
蛇身忽然抽搐起來,慢慢的伸直。
蛇命果然悠長,脊椎斷了不知多久,現在才徹底死掉。
沒用多少力氣,隻是打了個滾,竟然就出來了!
不想和死蛇躺在一起,向著旁邊翻滾,沒想到,隻滾了半圈就被扯住了。
是誰?
腦袋偏轉過去,隻見一顆比人腦袋還大的蛇頭,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右肩。近在咫尺的蛇眼灰暗無神,卻依然很凶殘的樣子。
右肩一片麻木,鮮紅的血液還在不斷滲出,是蛇牙使得傷口不能合攏。
不行,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血盡人亡的!
咬了咬牙,左手抓住位於胸前的半邊蛇口,拚命向外扳。
蛇口咬得很緊,紋絲不動。
用力向肩膀外麵推了一下,立時發出一聲慘叫。
帕加忘了,蛇牙全都嵌在肌肉中呢。特別是那兩枚又尖又長的毒牙,深深地剜進了他的肩膀肌肉深處!
咬了咬牙,帕加神色堅定起來。他把髒兮兮的衣衫下擺揉成一團塞進嘴裏,然後再次抓住蛇頭——
瘋狂的搖它!晃它!扳它!
喉嚨裏吼出嘶啞的吼叫,牙齒把一卷布料咬了個對穿,雙眼瞪得快要爆出來!
似乎被痛暈後又立即醒來,再暈再醒,重複了不知多少次。神智逐漸變得迷糊,動作始終沒有停止。
西荒人久經生死鍛煉出來的暴脾氣,惹急了就會悍不畏死的蠻幹,帕加是其中的佼佼者。
也不知是在什麼時候,忽然發現,整顆蛇頭連著軀幹已經掉在了身邊,他竟然還在傻傻地使力傻傻的嘶吼。
右肩的傷口被擴張得很大,其中兩個小洞周圍全是碎肉,有一個裏麵還嵌著半根彎彎的尖牙!
無論是左手還是右肩都是血糊糊的,右臂受了連累,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好吧,終於解脫了,所謂傷口,等它自己凝固就好。
作為一個西荒賤民,連草都沒得吃,怎麼可能患上嬌貴病呢?
事實上,想嬌貴一點也沒條件。沒有傷藥,沒有醫生,也沒有醫療傳承。
一切聽天由命,扛得住就活,扛不住就死。平均壽命三十歲的情況下,十五年就是半輩子,他已經活了十七年,賺了!
可是,他還沒留下個小仔子!
家裏女人兩個,寵著一個,無視一個,結果可好,打了半輩子光棍!再不能這樣下去了,回去馬上開始造人!
帕加艱難地把自己挪到蛇窟入口附近,仰麵躺在地上,讓傷口沐浴在透過洞口斜射進來的陽光下,期望它早些凝固結痂。
此時大約是下午三四點鍾,透過蛇窟的洞口,可以看到外麵那片幾乎空無一物的荒涼平原。這裏是西部荒原的西北邊緣地帶,半荒原半戈壁,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唯有天空是美麗的,藍藍的底色,純淨而高遠,幾抹雲絲虛浮其間,如同淡淡的輕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