齙牙摸著下巴，問道：“那條蛇有多大，有毒嗎？”
“比大碗還要粗一些，應該有毒。我先搶了它的蛇涎草吃了，被它咬了一口，不久就暈了過去。”帕加說道。
小狼走上前來，粗暴地扯開帕加的衣領，看了看那片血肉模糊的爛肉，在上麵找到幾顆相距四五寸的牙洞痕跡，衝齙牙點了點頭。
齙牙眼中露出喜色，在筐子裏翻撿一陣，扔過兩把野菜，想了想，又從自己腰間的挎包裏摸出一個細麵麥餅：“拿去吧，明天一大早去護衛處找我。”
聚居地裏麵黑漆漆的，唯有憑著記憶朝前走。
腳下不時踢到一些或硬或軟的東西，也不知是土疙瘩還是別的什麼。
空氣中隨風傳來一陣屎尿的臭味，邊上出現一幢隱約的低矮黑影，這意味著又經過了一個窩棚。
在聚居地裏，屎尿是有價值的。可以出售給那些種菜種糧的賤民，也可以埋在自己的窩棚下麵，發酵以後能夠提升窩棚裏的溫度。為了防止別人偷竊自家的糞肥，大多數賤民都把茅坑挖在了自己的窩棚裏。
西北荒原荒蕪而貧瘠，一代又一代的流浪者們在裏麵亂竄，吃光了可以吃的任何東西之後，隻能像野草那樣死亡。
然而聚居地裏麵不是這樣，這裏可以種地，可以養殖。盡管規模很小，依然養活了許多賤民。
聚居地的大首領黑虎，是個智勇雙全的厲害人物。他白手起家，吞並別的勢力，收攏流浪者，組建護衛隊，修築圍牆，發展種植和養殖，製定規矩。
在聚居地，賤民們可以分到一小塊土地建立窩棚；種田高手還可以申請一小塊田地種植喬米、黑麥和野菜；沒有田地的也有活下去的機會，可以去給黑虎的種植區或養殖區打工。隻不過，打工是臨時的，每天都有無數人搶。
在最寒冷而饑餓的寒冬，活不下去的賤民可以向黑虎借貸。如果出現了天災，黑虎甚至會開放“公庫”，免費給賤民們施粥。
有得到就有失去，賤民們需要交納捐稅、禁止無故鬥毆、奉獻自己的女人。
然而不管怎樣，聚居地是個好地方。活在這裏的賤民們，平均壽命達到了三十歲。如果是在荒野裏，流浪者們的平均壽命則不到二十歲！
若是以前，已經活過了“大半輩子”的帕加，會繼續認同聚集地的一切。
然而，擁有了前世記憶的帕加，認知和心態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覺得被愚弄了，還有種壽命太短的不甘！
唯一慶幸的是，自己的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都還沒有被外人使用過。
她們實在太醜了，沒人看得上！
想著心事，帕加一步一挨地回到了自己的窩棚前，聽了聽聲音，發現沒有什麼動靜，拍了拍木門。
窩棚裏一片沉寂，如同外麵的夜色。
“開門，是我。”帕加喊道。
“哦。”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輕輕應答了一聲，木門後麵響起卡卡兩聲輕響，門栓被抽開，木門輕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