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亦寒是在十天後醒來的,從近三十米高的懸崖墜落使得他的身體多處損傷,顱底骨折、血氣胸、腹壁閉合性挫傷,腿部的傷本就沒有痊愈,現在更是需要重新治療,顱內出血損傷了視神經直接導致眼部失明,賀薇兒比他幸運得多,因為是跳下去的且以頭上腳下的姿勢著地,她僅僅是摔傷了腿,好在高崖下海水很淺,他們又被人發現及時去了醫院,邵亦寒的眼睛才沒有因為長時間受壓缺血而神經壞死尚有複明的希望,不過柳辰逸說,以他的身體狀況即便是恢複得好也不能再做臥底警察了。
因為被檢查出染上了毒癮,邵亦寒被單獨安排在了一個病房,賀薇兒恢複得很快,她執意要和邵亦寒在一個病房,柳辰逸考慮到賀薇兒可以照顧到邵亦寒同意了,隊裏實在分不出人手來照顧他們,想請護工賀薇兒又不讓,而且賀薇兒的父母在出國前是他的上級,他們也見過幾麵算是認識的。
沒有人知道邵亦寒時什麼時候醒的,護士來換藥時他正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周圍的喧囂絲毫沒有影響到他,賀薇兒看到他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心裏很難受,先前她曾想過要放棄,但現在絕對不是離開的時候,如果再沒有自己,邵亦寒還可以去依靠誰。
邵亦寒一直沒有說話,賀薇兒已經能勉強下地走路了,她經常在邵亦寒的床邊一坐就是一天,隻要每天都能看著他就是好的,她很慶幸老天沒有帶走他,又給了她這次機會,柳辰逸和刑警隊的幾個隊員幾乎每天都會來看他們。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四天,這天柳辰逸照常來看他們,正向醫生詢問著邵亦寒的病情,先前一直很平靜的邵亦寒卻突然麵色痛苦的抱住頭部全身痙攣,盡管他已經在竭力抑製自己了,賀薇兒第一個看出他不對想去看看他怎麼了,柳辰逸卻製止了她:“別碰他,他這是毒癮犯了,等他自己挺過去就好了。”
因為傷的很重還不能動,邵亦寒被聞聲趕來的另外幾個醫生死死地按在了床上,他隻能徒勞地掙紮著用謾罵發泄著心中的怒火:“葉水寒我操你媽,我操你媽,我他媽早晚都要親手殺了你!”賀薇兒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她何時見過邵亦寒情緒失控樣子,主治邵亦寒的醫生實在是看不下去隻得拿來鎮定劑給邵亦寒注射,用過鎮定劑後邵亦寒立即昏睡了過去,柳辰逸看著賀薇兒傷心的樣子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隻能低聲道:“他應該沒事了,他的毒癮不是很重,熬過這一次就沒事了。”
邵亦寒一直昏睡到夜裏十一點才醒來,賀薇兒察覺時他正拔掉身上所有的醫療器械,他的雙腿都被夾上了夾板卻掙紮著要起來。
“哥哥,你不可以亂動的。”賀薇兒想要阻止他的動作,卻製不住就算是傷成這樣力氣也比他大出許多的邵亦寒。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我的親生父母就不在了,去年我的養父母也不在了,然後又是小柔,跳下懸崖前我以為我終於可以死了,但老天還是不給我這個機會,我現在這個樣子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還有什麼意義……”邵亦寒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急促,突然間他身體一軟從病床上摔了下去,賀薇兒也被他墜的向地上倒去,兩人全摔在地上,賀薇兒驚恐地喊著:“哥哥……邵亦寒,邵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