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吹來的風依舊是熱的。北方的初秋沒有想象中的清涼,太陽依舊散發著它的熱烈,大有一股將夏日的熱再次席卷而來之勢。中午放學時,下午上課時,女生們打著遮陽傘匆匆走過。臉上、身上塗抹的防嗮、隔離之類的護膚物質在太陽下散發著反抗的味道。
熱,熱的秋天,熱的我們。
軍訓!!!老彭說出這兩個字時,我們聽到了地獄的大門支呀呀的開了的聲音,然後傳來來自黑暗世界的噩耗。同學們紛紛用各種辦法反抗著,撒嬌、拒絕、裝病,當然一切都是無濟於事的。
“我的美麗會葬送在這該死的軍訓上。”安安雙手抱肩一臉不悅的抱怨道。“不會的,不會的,隻會打折而已,打折而已。”肖楠推著眼鏡竊笑道。“能別老賣弄你的姿色,行嗎?”豔芬也打趣道。
“我有資本!!!”安安挺胸挑釁,“別以為就你胸大,我胸也大。”豔芬回擊。“你胸大又怎樣醜女的胸和宅男的腹肌一樣毫無意義。”安安對豔芬雪上加霜的當頭棒喝。
“···!!!”豔芬因氣憤而張著嘴巴卻說不出話來,“···!!!???”我和肖楠隻能互相看著,無從勸解。
有些時候,惡毒的言語會比拿刀刺人更傷人心吧。那次之後,安安與豔芬似乎就沒有真的要好過了,無論是軍訓時,上課時,吃飯時···
“哎,胖子,正好,太陽大流流你的肥油。”男生們對孟夏打趣著,我站起來瞪著起哄的男生足有兩三分鍾之久,帶頭起哄的男生咽了咽口水,怵怵地坐回了位置上,“咱班那歌神跟個怨靈似的,也不知道和孟胖子什麼關係,老幫他。”他和周圍的男生們討論著。
我能感受到周圍投來異樣的目光,我在異樣目光的掃描中坐了下來,在習以為常的異樣感中等待下課。
“藝苒,以後別這麼看著別人,他們會誤會的。”
“你減肥吧,大肉包。”
“減了肥,瘦了就不能叫大肉包了。”
“也對,叫習慣了要改口太難了,大肉包你要堅強點。”我發呆了很久之後回著,孟夏看著我咧開嘴笑得酣暢淋漓。有一束散發著光的眼神從孟夏身上閃過,是安安的眼神,我看到了。因為這,我的心情好了一下午。
軍訓的生活對於我們這些溫室的花朵來說無疑是煎熬。烈日底下站立筆挺拔直的軍姿,一站就是兩個小時;黑漆的深夜,教官一聲令下便告別親愛的小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換上軍裝,疊好被子,到操場集合;雨天,冒著大雨在廣場中操練;午休時,剛躺下,那可惡的哨令聲立即響起······
“每一個教官都有一個變態的人格,他們是內心嚴肅、腹黑的毒蛇,每天變換著方法來折磨我們,變態1個,2個,3個···”豔芬在陽台邊啃著漢堡邊數著操場上的教官,無骨的夾心雞塊被她咬得格格作響,可見恨的程度之深。
“我們倆躲在這,沒事嗎?你還這麼明目張膽的看著他們。”我問道
“沒事,你不是肚子疼嗎?革命勝利的先決條件是要有鋼板的身體,你病了,得休息。”
“嗯,可是···你也太享受了吧。漢堡、可樂、空調,我隱隱約約的覺得教官就在外麵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還在下麵跟安安調情了。”
“哎?”
然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好幾分鍾之久。沒有咬雞塊的聲音,沒有喝可樂的聲音,也沒有豔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聲音。我捂著肚子,又是一陣腹瀉,衝水的聲音掩蓋了外麵的聲響。
“你有病吧,我******是跟你爸調情了嗎?”
“不用這麼上火,憑著你的姿色,你做過什麼事情,你我都知道。”
“你找人查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奉勸一句,不要太過火,你知道的學校裏沒什麼善良的人。”豔芬說著與安安擦肩而過,安安沒有說話,雙手微微地顫抖著,嘴唇因被牙齒死死地咬住而顯得發紫,“藝苒怎麼樣?”她強壓住怒氣問道,“不要染指小苒,她是白色的,而你色彩太過豔麗。”豔芬說著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