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西施已在越國王宮呆了六月有餘,皇宮的禮儀步態,歌舞宴飲,樣樣手到擒來。她更加迷人,更能讓男子著魔。越國王後一直將她的臉以布蒙著,免被男人看到,突生事端。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身處深宮的西施全然不顧窗外電閃雷鳴,將屋子酒盞茶壺摔個稀巴爛,將身上的錦緞紅裙,也狠命撕扯下,剪成一條條的,狠狠丟在地上。
——不是說是來服侍大王和王後嗎?可這幾個月來,天天錦衣玉食,一飯夠就百姓吃上半年的,天天學的是描眉畫唇,撫琴和舞蹈,這與國事又有何幹?自越王戰敗,多少百姓連飯都吃不上,這是什麼大王和王後啊!……
更讓她不能忍受的是,剛剛在大殿外,她聽到王後和大王在爭執,大王要將她納為王妃,而王後則執意要將她送到吳國!!
吳國?納妃?
宛若晴天霹靂,所有的一切在一瞬崩塌,不!!她要回家!!
退掉華衣,換上從鄉下帶來的白色紗裙,西施背上包裹,冒著雨衝了進去,她要去見表兄,向他問個明白。
走在冰冷的雨水裏,每走一步,濺起一個水花發出嘩嘩的聲響。濕透的頭發滴著水,緊緊貼著臉頰上。
走了大約一炷香時間,終於到了。
咚咚。咚咚。敲門聲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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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你怎麼來了?”門打開,範蠡一臉驚異迎出來,端詳著全身濕透的西施,問道。
“表哥!”她語調帶著萬分無助和苦澀,哭喊道:“他們,——要把我送到吳國去!”
範蠡無言,這結果是他預料到的,隻是默默將門關上,將雷聲擋在室外,轉身取下自己衣袍,給西施換上,在燈下坐下。
燭火搖曳。
著一身男兒裝的西施,那份嬌美一絲不減。範蠡望著她,一時竟失語。少頃,他收了失態的表情,頓了頓,語重心長道:“吳國強盛,越國弱小,夫差雖暫時允我王歸國,但隻他一聲令下,幾十萬吳軍朝夕之間就會將越國夷為平地,……若想免除威脅,必滅吳,而美人計勢在必行。”
美人計?西施下意識想到自己,轉而垂下臉,神情凝重。
許久。範蠡說,“為兄知道,讓表妹隻身去吳,確實難為你了,但眼下越國之中有德有才,又有傾城之貌的,也隻有妹妹一人了。……還望妹妹為全越百姓著想。”
“而且,就算妹妹不去,越過一定還會派別的女子去,隻夫差一個不滿意,便會將她們殺害,不但國計無果,反而白白丟了性命……”
百姓?——這兩個字,對她而言那麼沉重。
自從越國戰敗以來,年年進貢,百姓受的苦,她身在村野看的清清楚楚,有了新收CD要貢獻出來,送到吳國去,打造好玉器,要捐獻出來,供給吳王宮使用。百姓苦不堪言,饑寒交迫。
心,無端沉重起來。她走到窗前,透過薄紗窗望去,雨還在肆虐著,雷電交加,震的她心底一陣混亂——如此看來,由不得她了,舍生取義必是她的路了……
西施緩緩轉身,“若我赴吳,母親還煩勞表兄照顧。”
範蠡見她同意,便道:
“那是自然。若他日,伐吳成功,為兄定親自接妹妹還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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