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黎明為什麼總是夾雜著一絲憂傷,明明完整的結局為什麼要寫滿痛苦的開始,流淌到嘴邊的芳蜜還來不及嗅觸又飄向了誰的唇邊,榮耀的旗幟剛插上鮮紅的土壤卻被冰冷的風霜凍結成折骨的翅膀。光明之王藍星燁帶領著殘餘的光明士兵向城堡歸去,他的頭顱被夕陽高高托起影子卻被暮色拽得很長,獨孤箭的消失對他來說是一個無法彌補的痛,即使黑暗之王的肉體已被光明的血色所吞噬,兩個破碎的靈魂隕落在塌陷的魔山裏看不清逝去的黃昏也聽不見死亡的腳步,陰沉的氣息依托著荒原的死寂將白森森的屍骸一點一點浸染上頹喪的色澤,光明之王什麼都看清楚了又好像什麼都沒看清,一個脆弱的生命在另一個生命沉入深淵的間隙逃離了苦難的陰影,而漆黑色的暮靄伴隨著夜色的降臨被光焰燃燒殆盡。光明之王望著遠去的荒原,眼睛裏灑滿了一半的悲傷一半的溫暖,悲傷用目光發覺了但溫暖隻能留在心底,他安靜地感受著每一個被痛苦與歡樂阻隔的幸福與不幸福,漸漸地回到了黑暗之王的孤魂依附在獨孤箭的身上前往光明之國的現實世界裏。
無邊的漆黑色劃開緊裹的包袱是否發現了裏麵的善良,遊蕩在墮落與重生的肉體褪去眼角的迷霧是否可以不再回答靈魂的質問,冰冷的幽藍色掙脫海水的阻擋飄飛到天上弄濕了明媚的血紅色,接著一個淺淺的憂傷碰撞著另一個淺淺的憂傷把歡愉埋葬。獨孤箭的思想被黑暗之王綠珠軒控製著殺死了無數個脆弱的生命,那張繃緊的弓箭拉成滿月的形狀一次又一次擊碎了內心的明朗,那堆帶血的箭支刺破堅硬的胸膛一直逼進了軟弱的心髒,他的眼睛始終望著遠方,好像望著那片塗滿死亡與陰暗的心靈的牢房。
這時,他將利箭對準了正在哺乳嬰兒的婦女,嬰兒的眼睛恰好落在他的眼睛上融成了一抹純真的力量,光明之國的子民趁著獨孤箭走神的瞬間一擁而上,他們用繩索將這個頑劣的肉體扭動成囚徒的模樣緊緊捆綁,獨孤箭被狠狠地按在地上,然後是無數隻粗魯的腳掌踩到背部和臉部,他隻感到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一樣被釘到黑暗的木板上,接著是沸騰的血液湧上頭頂將所有的幸福摔得麵目全非,隨著記憶一點一點靠近空白,眩暈一次又一次侵占了大腦的意識,他隻覺得自己被眾人抬起來釘在了十字架上,殘破的衣裳遮掩著心底的最後一道傷將原本明澈的眼睛弄得一片混濁,他靜靜地昏睡在被黑暗挾迫到意誌沉淪的死亡邊境上,任憑鐵釘的疼痛紮進兩個人的世界裏迸濺出一層層幻想。
黑夜的痛苦驚擾了眼睛的疲倦在誰的肉體內不斷蔓延,劃傷的思念弄疼捆緊的手腳讓誰的靈魂飛到牢獄的一端把淚水連成一片,黑暗還在持續光明卻在退縮,原本明朗的星空再一次陷入了黯淡,沒有心靈的指引,一個又一個無知的生命墜到深淵裏然後爬起接著再跌倒。獨孤箭忍受著繩索扣進肉裏的疼痛睜開了灼熱的眼睛,他看到憤怒的人群向他的身上拋擲著石塊,傾吐著唾液,所有肮髒的汙穢轉化成心底的狂熱將必死的符咒貼到了他的臉上,他重重地把頭埋進衣領裏也把自己的尊嚴埋了進去,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在信仰缺失的國度裏充滿了仇恨和愚昧,他不願意理睬眼前的現實,隻想回溫著心底的那個人,有一種洶湧澎湃的浪潮拍打著眼角的想念將他帶進了天使與魔鬼的愛情傳說裏。
天使生活在天堂,魔鬼生活在地獄,有一天他們相遇了,彼此愛上了對方。這件事被上帝知道了,上帝勸導天使和魔鬼不要做傻事,可天使和魔鬼彼此都不願離開對方,因為他們相信愛情,上帝生氣地說:“好吧,既然你們那麼相信愛情,那我就讓你們看到愛情的虛偽!”上帝要把天使和魔鬼送到人間,讓他們看清愛情的真麵目,上帝說:“我會讓你們去人間,讓你們成為兩個普通的人,你們兩個人中隻有一個會有現在的記憶,並且一個會有絕世的美貌,而另一個隻會有普通的容顏。”魔鬼聽完後對上帝說:“請把記憶給我吧,我要永遠記得我愛的人,把絕世的容顏給她,我希望我愛的人永遠都是美麗的。”上帝答應了魔鬼的請求,把記憶給了魔鬼,把美貌給了天使,然後送他們到了人間。
魔鬼一直在人間尋找著他的天使,很多年過去了,終於,魔鬼找到了他的天使,並用盡一切辦法接近天使,最後他們終於成為了朋友,但天使失去了她和魔鬼的記憶,魔鬼的相貌又是那麼平凡,所以她從一開始就隻把魔鬼當作普通朋友。最後,魔鬼痛苦地看著天使和別人相愛了,在他心碎的時候,上帝出現了,上帝笑著對魔鬼說:“看到了吧,這就是所謂的愛情,虛偽單薄的不堪一擊。”魔鬼傷心地看著上帝,緩緩地說:“對,這就是愛情,但你卻不了解愛情,真正的愛情是一種堅強的信念,哪怕你愛的人並不愛你,但至少你是愛她的,愛一個人並不是要占有她,而是要讓她得到快樂,愛一個人是自私並偉大的。”魔鬼說完後,轉身走進了人海,他要用生命守護天使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