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以趙軒這在二十一世紀的閱片,嗯,閱電視劇無數的經驗來看,故事的脈絡其實應該很簡單才是,無外乎就是那一點劇情,他閉著眼睛都能說出十八個不同的套路來。
可是,趙軒最為在意的是他母親對他的態度。
好在聽趙從風的描述,他的母親應該也是逼不得已才與他分別的。
如此說來,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趙軒默默點頭,然後略顯稚嫩的小臉上突然揚起一抹笑意:“父親想母親嗎?”
趙從風抬起頭,眼中少有的露出了思念的神色:“做夢都在想啊,可是他們一族的實力太強了,我光是帶著你逃命都是九死一生啊。”
趙從風向來不苟言笑,但一直表現的如同山嶽一般堅強,更別提像現在這樣不加掩飾的,在趙軒表達著自己的脆弱。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看來,父親與母親的感情一定很深厚。”
趙軒雙手握拳,熏黑的眸子裏閃爍著莫名的光芒,然後他走到趙從風麵前,鄭重的道,“父親,你相信嗎?總有一天,兒子會和你一起把母親接回來,任何人都攔之不住。”
就如同趙軒剛才所想的一樣,隻要他父親與母親是真心相愛,那麼這件事……就簡單多了。
誰伸手阻攔他們一家人團聚的,把手砍掉就是了,誰用身體妨礙他與母親相見的,把頭斬掉就是了,哪個勢力不願看他們一家其樂融融的,那就連根拔起好了。
“不愧是我趙從風的兒子。”趙從風看著麵前神色堅定的趙軒,心中鬱結多年的苦悶終於是消解了許多,他暢快的笑出了聲,最後重重拍了拍趙軒的肩膀,“我等著那一天!”
與趙從風聊了許久,直到天黑落幕,直到月上枝頭,趙軒終於是神色凝重的離開了虎嘯堂。
知曉了關於母親的一切後,趙軒雖然對於母親的被迫離開,心頭有千般萬般的不舒服,但是他總算知曉了自己母親的來曆。
所以,他要去中州的理由,現在又多了一個!
“不怪我提前把這事透露給小家夥吧?”趙寅青不知從何處現身,出現在了趙從風的麵前,他的臉上沒有了笑意,反而有幾分歉疚,“看著這小家夥如此爭氣,我忍了十六年,實在是忍不住了。”
趙軒回頭望著趙寅青,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十六年前。
那個時候趙軒母親家族的人承諾,隻要趙家封印趙從風的修為,並且他們父子承諾隱姓埋名,永不踏入中州,他們便放過趙軒。
於是,趙從風心甘情願的被他父親親手封印了修為。可不出所料的,他們出爾反爾,果然還是要趕盡殺絕。
那時候,趙從風一身修為盡失,他抱著剛剛出生還沒滿十天的趙軒,正被人追殺,倉皇逃命之時。正是趙寅青舍棄了自己的所有,瘋狂的帶著他從中州,逃到了東大陸。
那一路上,近兩個月的日日夜夜,究竟有多少殺機,多少次險象環生,命懸一線,趙從風自己都數不過來。
“大哥,當初若不是你,我和趙軒怕早已橫死在中州某處了,我欠你如此之多,又何來怪罪二字?況且,你就算不說,這小家夥基本都是猜出四五分了,再加上他已成年了,是應該把一切都告訴他的。”趙從風收回了思緒,感慨著道,他心知趙寅青的這份袍澤之情,他怕是難以還清了。
“說這些做什麼?當初你一個大家族之人與野路子的我義結金蘭,也沒說過這樣你欠我我欠你的話啊?”趙寅青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然後似有感慨的道,“不過,說來真快,那個被你我從中州一路抱到這裏的小家夥,終於也成年了啊。”
“十六年了啊。你我已經十六年沒上陣殺敵了啊。”趙從風歎道。
“哈哈,日後不有的是機會麼?你身上的封印,衝擊的怎麼樣了?”趙寅青問道,他也按耐了十六年,心裏確實有些癢了。
“目前最多也就是破封到武王階段,完全破除還需要一段時間。”趙從風道,然後徐徐望著遠方,“我父親當初還是對我手下留情了。”
趙寅青點點頭,哪有虎毒真的食子的呢?當然,某些傳承了太久,勢力太大的家族除外。
趙從風與趙寅青就這樣,看著窗外的天空發著呆,他們好像已經被困的太久,都快忘記之前的那些兄弟們長什麼樣了。
名揚一時的中州五虎,如今缺了兩隻,不知其他三隻過的怎麼樣?這麼多年,軍功累的又有多高了呢?
點點繁星之下,屋子陰翳的蟄伏著,趙寅青與趙從風透著燭火的窗子往外看去,好像這窗子以內自成了一個世界,窗子之外則仿佛是另一個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