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這大起大落的情緒差點讓夕河一口血噴在手機屏幕上。她也不能拿著這個立體影像自己去找啊!夕河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她不能就這麼放棄,一定會有辦法的。夕河瞪著那個“無法完成網絡查詢”的頁麵飛速地轉動著她的大腦,但她畢竟不是黑客,而且就算她是個黑客,在這麼一個地洞裏也沒辦法弄出網絡來吧!
突然夕河靈光一現:無法完成網絡查詢,那還可以本機查詢啊!這個想法一經出現,夕河的思維立刻在這條路上狂奔。手機上有場地上的地圖,雖然她並不知道也無法查看整個場地的地圖,但是手機裏麵無疑是有的,否則它不能聯網,又怎麼能做到場地上的選手無論身在何地都能夠顯示出坐標呢?而且夕河同時也認為,手機裏也是有縱深地圖和地形圖的,隻是她看不到而已。所以夕河抱著死馬當著活馬醫的態度,選擇了“本機查詢”,她狠狠地咬著牙,既然我對付不了這個手機,那就讓它自己對付自己吧!
夕河感覺到她的心跳有些加快,她說服自己沒必要緊張。在這場連活著都是奢求的比賽中,任何額外的收獲都算得上是驚喜。就算是查詢沒有結果,大不了就自己一個一個地找嘛,反正自己一開始也就是這麼打算的。
盡管一再這樣自我安慰,但當這個“驚喜”真的來臨的時候,夕河還是被一陣巨大的喜悅衝擊得幾乎站立不穩,長長出了一口氣。她將手機上列出的符合條件的地點翻了翻,十八個。她有點艱難地從這個洞穴裏麵爬出來,眼神卻很堅定,那就一個一個地找!
這樣爬上爬下實在不是夕河所擅長的,著實讓她累得不輕,在走向第八個洞穴的時候,夕河想:如果自己在後麵的某個洞穴裏遇見了敵人,依照這種體力消耗,估計就得直接趴在地上等著挨槍子兒了。縱然如此,她還是抱著盡人事的態度跳進了洞穴的入口處,跳下去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這個洞穴裏是有人的,瞬間夕河就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不是摸槍也不是拿刀,而是雙膝雙肘著地,抱著頭跪趴在地。
她屏住呼吸原地等了很久,對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作為一個投降專業戶,夕河知道,過了頭十秒,自己活下來的可能性就呈指數倍地增長。於是她也放鬆下來,試探著將雙手高舉,直起上半身。
對方還是沒有反應。夕河開始懷疑自己是看走了眼,於是她索性睜開眼睛往前看。前麵的確是有一個人,他臉朝著洞壁,手撐在洞壁上,額頭搭在胳膊上,並沒往這邊看。夕河疑惑地看著他,正想說句什麼,就發現他垂落在身側的另一隻手裏緊緊地握著一部手機!
夕河立刻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通話還在保持著,她試探著把話筒湊近嘴邊,說道:“喂?”
“喂?”她自己的聲音從洞穴的另一頭隱隱約約地傳出來。那人手中的手機屏幕亮了。夕河把手機一扔,站起來就撲到那人身邊。他的姿勢太靜謐,夕河一時間不敢碰他。
他的額頭抵在胳膊上,似乎很是疲累的樣子,睫毛低垂,頭發也從耳鬢垂落下來。他的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看不見身上其他的地方有沒有傷,但是血腥味已經蓋過了洞穴中陳腐的泥土味道。
不知是夕河太緊張還是他真的氣息奄奄,反正夕河離得這麼近都沒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聲。夕河伸手攬住他的肩膀,想讓他露出臉來,他整個人就一下子倒進了夕河懷裏。猝不及防間男人的體重差點帶得兩個人都倒下去,夕河趕緊讓過了身子,用自己的肩膀撐著他。
他的脖頸搭在夕河的胳膊上,頭無力地後仰。露出修長的頸子和俊美的臉,而夕河也發現,那件披著的風衣下麵,他的上身竟然是****著的,她隨即意識到他背上可能有傷。夕河照著明柯對待自己的樣子,將他小心翼翼地摟進懷裏,讓他的頭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將那件披著的風衣解了下來。
她看見他背後的時候,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後背上到肩胛,下到腰際,說是皮肉翻卷血肉模糊毫不誇張,縱然是夕河的經驗再少,也看得出這是燒傷!
這麼新的傷口、這麼大的麵積、燒傷、黑色的風衣,夕河迅速將眼前的這個人與那個救了她的神秘人聯係在了一起。她不及對傷口做出什麼處理,急切地抓住男人的手握在自己手裏。一樣的觸感,細瘦的骨節,慣拿刀槍的薄繭,雖然無意識地垂落但仍然充斥著力量感的肌肉,都告訴她這就是捂住了她眼睛的那隻手;眼前這個人,就是敢以身替,把她推出了死亡線的人!
夕河再不做他想,她一手扶住男人的身體,另一手脫下自己的外套墊在他身下,讓他俯臥在地,仔細地查看他背後的傷口。他原本上身應該是另有一件貼身的衣服的,為了處理傷口而扔掉了。但是傷口上仍然粘連著些許布料的碎片。夕河小心地將傷口上雜物清理掉,由於缺醫少藥,所以她便裁掉一塊紗布沾上清水給他擦掉傷口周圍凝固的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