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死裏逃生(1 / 2)

喜馬拉雅山。

風越來越大,坡度越來越陡,寒聲猛地一躍,伸手去抓已經釘進了幾乎垂直的冰壁裏麵的釺子。就在此時,他的腦子裏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這種痛感就像是一根鋼筋直接從太陽穴捅進了他的腦袋裏。然而這還沒完,那根鋼筋緊接著開始連帶著腦子裏的血管一同攪動了起來。寒聲頓時眼前一黑,伸手抓了個空,上躍的勁頭一消失,他就急速向下麵的無盡深淵墜去!

由於下墜的力量,被綁在他背後的夕河首先被猛地向外甩出去,脖子差點被甩脫臼的感覺讓她立刻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她一手立刻緊緊地摟住寒聲的脖子竭盡全力讓身體的重心向前,同時另一手用力前伸去夠飛速在他們眼前上移的冰壁,他們都帶著摩擦力極強的手套,怎麼說也能拖上一時半刻!

可事情巧就巧在這裏,寒聲正和夕河想到了一起,兩人同時伸手,在飛速下降的過程中夕河的手正打在寒聲的手腕上,兩人誰都沒能抓住冰壁!

刹那間夕河心都冷了,心道這次自己真是必死無疑了。可還沒等她條件反射似的閉上眼睛,寒聲另一手揮出,手中的登山鎬向牢牢地釘在了冰壁上。兩個人就靠著寒聲這一隻手懸吊在崖壁邊。

登山鎬在此之前一直掛在寒聲的手腕上,因為事出倉促,登山鎬揮出的時候寒聲的手是握在登山鎬T字型上半部分的一橫上,也就是登山鎬的刃口上,雖然有手套的防護,但是手掌被割破還是遲早的事情。

兩個人喘了一口氣,夕河的手因為剛剛打在了寒聲手上感到前所未有的鈍痛,忍不住地齜牙咧嘴,卻一動都不敢動地緊緊摟著寒聲的脖子:“你……你怎麼突然失手了?”

寒聲知道那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是桃鴉對他發出的警告,隻有在桃鴉強行讓他自己的思維休眠,並且讓寒聲的思維占據他身體的時候才會出現,也就是說此時桃鴉麵對的審問是他所招架不住的。所以由於桃鴉強行將寒聲的思維拉入自己的身體,對兩人的身體都是一種不小的削弱。寒聲單手支撐著兩個人的重量,從牙縫裏甕聲甕氣地擠出一句話:“我沒事,你打一個釺子到上麵去,我在下麵撐著你,快!”

關鍵是夕河根本不敢動,但是還不等她把顧慮說出來,寒聲就又下了命令:“把我們腰上綁著的登山索解開,釺子在我背包旁邊。”夕河看了看他的手,他握得很緊,看不出手套是否已經被割破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不會有太長的時間用來給她推三阻四。

時間緊迫夕河立刻動手去解兩人腰間綁著的登山索,寒聲係的結雖然緊,卻是軍中通用的繩結,因此夕河隻花了幾秒鍾就解開了。她把登山繩繞在胳膊上,同時拿出釺子,對寒聲道:“聲,我現在夠不到高處,我可能——”

“爬到我肩膀上來。”寒聲簡單地截了她一句,另一隻手抬了起來:“抓著我胳膊,別抓手。”夕河也無暇多想,但是她一抓住寒聲的胳膊就感覺到不對了,寒聲的手和胳膊形成一個奇怪的角度,他的手腕不是脫臼了就是骨折了。夕河心裏一酸,這一下一定是方才被自己打的,她沒有說話,咬緊了牙利落地爬到他肩膀上直起身子在兩人頭頂上一米左右的位置準備下釺。

夕河為了便於借力,是跪在寒聲肩膀上的,因為她雙手都離開了寒聲的身體,寒聲那隻斷了的手隻能用胳膊擋在她的膝窩後麵來保持她的平衡,而這一切,都僅僅隻靠著寒聲那一隻手來支撐。夕河清楚地感覺到寒聲的身體在控製不住地顫抖,她也能清楚地看到寒聲的手已經被割破了,血沒有流多遠就被凍成了冰,在登山鎬的金屬刃麵深深淺淺地開出一朵暗紅色的花。

夕河知道不能再拖了,寒聲已經到了極限了。她將剛剛摘下來的登山索掛在釺子上,狠砸了兩下將釺子打進冰縫裏,把登山索在自己腰上係了兩圈打了個結:“好了!”

夕河話音剛落,寒聲的手就從登山鎬上脫開了,好在夕河早有準備騰出雙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另一隻胳膊。有了這個著力點,還沒完全從登山鎬上脫落的手就又抓住了登山鎬的鎬把。

此刻的情況沒見得安全到哪裏去,但好在兩人又多了一個支撐點。但是夕河就慘了,她傾身抓住寒聲的手,由於重量都在下麵,所以她頭上腳下地掛在那裏,腰間的登山索差點把她直接勒成兩截。寒聲抬眼看她,她的一張小臉憋得通紅,眼神卻急切而堅定,細瘦的胳膊更是用盡全力沒有一絲保留。

夕河同時也看向寒聲,她卻驚奇地發現在如此嚴峻的情況下,寒聲的眼裏沒有一絲慌亂和恐懼,仿佛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隻不過是茶餘飯後的一場笑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