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罷,鳳端華步下蓮池,娉娉婷婷走上前來,雲斜霧鬢,白色純然,雖是素淡妝容,卻掩不盡的明豔出彩。
經過慕容蕭之時,鳳端華突然緩了步子,她取下發間的蘭花花飾,單手托住送至他跟前。慕容蕭起先一愣,爾後再是一笑,欠身接過。頓時,鳳端華臉上欣欣然閃過一絲喜色,笑容更深,那看著初染的眸子裏多了幾分得意和挑釁。
看著她難掩雀躍的身影,初染湊近慕容蕭耳邊,聲音裏滿是戲謔:“這不會是定情信物吧?”
“什麼定情信物,哪裏來這樣的定情信物!”慕容蕭把玩著手裏的東西,漫不經心地說道。初染嘴上不說什麼,一雙狡黠的眸子卻直瞅著他,仿佛要在他臉上也看出一朵花來。笑嗔一記,他怒了努嘴:“喜歡啊,喜歡就給你。”
初染一聽連連擺手:“謝了,人家送你的東西,你還是自己收著吧。這燙手山芋我可不敢要。”說罷,不等他有反應,她就徑自往席間走。慕容蕭複而看了眼手中的幽蘭,淡淡一笑,將它收入袖中,也舉步離去。
“父皇。”
一聲嬌呼,一靨羞赧,些許急態。
注意到鬢間少去的蘭花,鳳欽沅了然一笑。待下頭賓客重新歸席,他舉杯笑道:“今日之宴,一慶小女及笄禮成,二謝諸位遠道而來,這三麼......”拖長了語調,他別有深意地看向鳳端華,剛要開口,卻被一個清亮的女音打斷。
隻見鳳端華盈盈起身舉杯:“這三,就當端華為各位踐行。”頓了頓,她又繼續道:“端華閨閣之人,少不更事,諸位盛情,感激卻無以為報,隻好以此薄酒,聊表謝意,端華就先幹為敬了。”
仰頭,酒盡。
鳳欽沅雖不知她為何突然如此,但想她應該另有計較,故而但笑不語。見狀,眾人也紛紛舉杯。初染剛要喝,卻被慕容蕭伸手阻下。
“這酒太烈。”他輕聲說道,待喝了自己手裏的,他再端過了她的。
哪知這個小動作卻被秋慕雲看了個仔細,打量著慕容蕭,他笑吟吟地開口道:“公主色藝俱佳,該是我們不虛此行才是。王爺,您說是不是?”
秋慕雲這一句話,恰到好處地把眾人的目光引向了慕容蕭。
納蘭煌朗笑道:“王爺對風姑娘真是體貼,連酒都是代喝,真是羨煞旁人了。”
此言一出,鳳欽沅的臉色頓時一變,鳳端華也有些尷尬。
慕容蕭睨了他一眼,淡笑著開口解釋:“夭兒身體不好,若是一般的酒,推了也就推了,可這回公主一番心意,拒也不是,喝也不是,兩難之下,才想了這個折中的法子。公主恕罪。”
“哪裏。”鳳端華落落大方地笑道,“風姑娘身體抱恙不便飲酒,盡管與我說就是,我又不會這樣小氣。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