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著這個名字,忽然千般滋味,湧上心頭。
那一日蕭蕭箭雨,千鈞一發,他握緊她的手,說:別怕,有我。
短短四字,她心頭的不安,霎時就平靜下來。
黑暗裏厚實的肩膀,竟成了她揮之不去的牽絆。
“等我做完了要做的事,我帶你去看,可好?”
然而,他微笑的承諾,隻換得她欺騙的離別。想到這裏,初然微微撇過頭去。
“秋慕雲,你這是什麼意思?!”看著城樓上麵色蒼白略顯狼狽的女子,毓縭手中的韁繩驀的一緊。幾個月後的再見,誰也不曾想到,會是這樣一副局麵。
初染,初染......
他自嘲地歎著,左胸舊傷之處又是一陣劇痛。
“毓城主,秋某備了好茶,想請城主與風姑娘同飲,不知城主可否賞光?”別有深意地看了看初染,秋慕雲淡笑著開口,神情淡定。
“大軍壓城,秋相是在說笑話麼?”初染啞著嗓子哧道,眼睛裏透著疲色。費盡心機綁她來,就是為這個麼?嗬,她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般用處。
慕容蕭、秋慕雲,你們都把我當成了什麼?!工具麼,利用的工具!
“是不是笑話,風姑娘待會兒就知道了。”秋慕雲不以為然,繼而轉過頭來,對著遲遲沒有回答的毓縭道,“我可以給城主一天的時間考慮,在此期間也定會善待風姑娘。不過——”他故意拖長了語調:“為了以防萬一,希望城主——後撤三十裏。”
什麼?!毓縭按在刀柄的手驀的一緊,話音驟冷:“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就隻好委屈風姑娘與我一起去黃泉飲那碧螺春了。”曦光下,那個負手而立的年輕男子微微笑了起來,氤氳出一種溫暖柔和的色調。“黃泉”二字在他口中,仿佛成了近乎美妙的安境。
那一瞬,初染有了一種錯覺。
可不消片刻,秋慕雲又恢複了一貫的淡漠疏離:“毓城主,明日,秋某在此敬候佳音。”
霍青玉見毓縭擰眉不語,又怕這是秋慕雲緩兵之計,急道:“城主三思,恐防有詐。”
“是啊城主。”水芙蓉頓生不安,也連連附和,“城主,你忘了上一回麼,你忘了那一箭麼?!她抓住他的手,死死地握住:“城主,你別糊塗啊,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騙過你!”
聞言,毓縭的身子陡然一顫,手,不自覺按上傷處,胸口仿佛又是一支利箭穿過,錐心刺骨。
退,還是進?
若退,二十幾年的仇恨,今日一退,前功盡棄,功虧一簣。
若是進......他神色複雜地看向城樓迎風而立的女子,心中,仿佛有千百隻螞蟻在啃齧,疼痛難當。
“我說過,我不喜歡背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