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舒蓮矛盾了,雙手絞著衣角半天沒出來一句。她在秋慕雲身邊雖然不長,但也知道此刻他是動了怒,若不說,日後他必定心生芥蒂,若說了,她又有何顏麵去見冤死的哥哥。
見她動搖,鳳端華不由道:“蓮兒,你可想清楚,弑兄之仇不共戴天,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舒蓮一顫,是啊,好不容易才盼來這個機會,她憑什麼要放棄?!血債血償,她沒錯,她沒錯啊!
“舒蓮,你忘記你說過的話了是不是?這才幾天,你竟也不聽我的話了。”秋慕雲搖頭,他費心經營的一顆棋子竟然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他眼中的失望與痛心,刀子一般紮進她的胸膛,心中好不容易築起的壁壘,轟然倒塌。“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急切地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頃刻,竟淚盈於睫。
秋慕雲一怔,記憶裏的她一直很倔強,別說眼淚,總是一絲抱怨也未曾有過,而今卻......將心比心,的確是難為她了,可這回她膽子未免忒大了些,竟學得了陽奉陰違,將他的話當耳旁風。
“我在問你話。”秋慕雲重複了一遍,如今非常時期,人命要緊。
舒蓮見他氣極,當即下跪請罪,但仍瑟縮著沒有鬆口。秋慕雲心一軟,親手扶了她起來,並拿手巾替她抹淚。那溫和俊逸的麵孔,叫舒蓮一時看得癡了,記得當時受傷醒來,她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張如沐春風的臉,仿佛戈壁中迷途的旅人,在又昏又渴之時看見了綠洲,歡欣非常。
“告訴我,她在哪裏?”
“在......前頭玉池巷......”
話未說完,秋慕雲落在她肩頭的手就驟然鬆開。
“走!”
身側四人點頭會意,餘下一人護主,其餘三人已先行運功離開。
“你幹的好事!”鳳端華憤憤甩袖,繼而疾步尾隨而去。
舒蓮怔怔地看著秋慕雲消失的方向,心裏莫名有些酸澀,那攥著手巾的五指已然發白。手巾?!忽的想到什麼,她也急急撒腿往前跑。
秋慕雲手下三人皆是近衛隊中好手,沒多久便摸到了初染被困的四合院,守門的幾個漢子才發現不對,便已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秋慕雲推門而入,許是走得過急,他腳步微微有些踉蹌,幸而手順勢扶住了牆壁,這才得以穩下。裏頭的人聽見響動,紛紛操家夥圍了過來,一時間,拔劍弩張。
“敢問公子如何稱呼?”領頭的男人顯然見過些世麵,知道來人非富即貴,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故而先禮後兵,借機打探一番。
“我來要人。”
對於他略含不屑的答非所問,男人有些動怒:“這裏都是自家兄弟,公子怕是走錯門了。”
“哦?可我明明瞧見我家丫頭進了來。”秋慕雲一臉淡漠,半分不讓,“既然如此,不如讓我的人找一找,若真沒有,我便再上別處尋去。”
男人橫刀把人攔下:“公子這是什麼意思?莫說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縱是真有,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冷眼打量漸漸縮緊的包圍圈,秋慕雲也懶得廢話:“要命的就老老實實讓開,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