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六 屍象(1 / 2)

以後幾天,我在晚上和午睡時常說夢話,而囈語不清中我說得最多的是“星星的孩子,是時候了。”

真的是時候了,有一次我竟看到一隻紅彤彤的像豬像犀牛卻沒有角沒有五官孔竅的肉狀動物在對麵陽台裏翻滾,祝融飛和一個我不認識的冰肌少年連連後退,我看見祝融飛滿臉厭惡,卻並不害怕,也不傷害它。我跑到樓下,祝融飛卻推開落地窗一個縫,朝我高喊:“別過來!它傷害你!”這時祝融飛的狗兒跳進陽台,狠狠咬了它一下子,那怪很識趣地消失了。狗兒討好主人,搖著尾巴,“榴——榴——”地叫。

後來我聽祝融飛說,那是四大凶獸中的混沌,與窮奇同樣攻擊正直潔白,諂媚邪惡黑暗。那隻成夜在我家陽台載歌載舞,紅口袋似的“火鳥”叫帝江,也是解除了封印的神獸。

可奇怪的是這一切似乎隻有我和祝融飛看得到,祝融飛的爸媽也說許多神獸解除了封印,或是離開了昆侖山。而這一切,別人都看不到,我爸我媽也看不到。後來我知道還有一個人能看得到,不過,他不是人。8月份我經常看到祝融飛和那個冰肌冷麵少年在一起,他肌膚如玉,五官如雕,卻不苟言笑。有一次,我看見少年身後竟冒出了一條老虎尾巴。原來這是吉祥之獸泰逢。

“看見了吧,”祝融飛用手指著泰逢說,“長得像人的,不一定是人。”

祝融飛明明是好意告訴我不要被表象所迷惑。然而我領悟到了,實踐不夠。8月中旬的一天,我上街去買水晶泥,歸途中看到一個剛滿兩歲模樣的小女孩,穿著嬌嫩的粉色裙子,獨自在路邊玩耍,大眼睛水汪汪的非常招人喜歡,她看上去性格活潑,天真無邪,靈巧可愛。

小女孩向我提著的水晶泥伸出了手。我停下來,她含糊甜美地說:“漂亮。”小女孩走過來,眼睛撲閃撲閃像一對大蝴蝶兒,小臉蛋白裏透粉,粉粉的就像雨後新荷。“親親。”她仰著臉自己說。我受寵若驚,這可是自己送上門兒來了。我蹲下來親了親她的小臉蛋,粉粉的,軟軟的,淡淡的奶香味,像剛剛新鮮出爐的奶油麵包。“叫姐姐。”“姐姐。”“媽媽呢?”“在家。”這時,我慢慢站起身,她柔軟的小手塞到了我的手心。不知什麼時候,她拉著我向前走,而我感覺這個小女孩無比可愛,令人戀戀不舍,不忍分開,我就這樣被她拉著走。

下雨了,毛毛細雨。小家夥對我說:“我給你跳舞看。”她就在雨中跳了起來,她的眼睛炯炯有神,水汪汪的像一池澄澈的水,而水底照的是我專注的臉龐。她的舞跳得很不專業,然而很活潑,眼睛像撲閃的蝴蝶兒一樣閃爍起來,細細雨絲中,小女孩兒跳到這兒,舞到那兒。雨絲,一閃,娃娃,一跳。小小的鞋,飛了一隻。

我幫她重新穿上鞋,她拉住我的手,我們又向前走。我忘了我要回家,回家為祝融飛做個背包鏈兒。小女孩兒令我戀戀不舍,不忍分開。

我們來到一個胡同口,我們站的胡同口是白天,胡同口裏麵卻是黑夜。

我們不知不覺走進了胡同。我越發依戀這個小女孩。“去哪?”“回家。”小女孩捏著我的手指,我感覺身上的力氣一點點消耗。走得太累了,我想。

這時我看到一座紅瓦白牆的小房子,很洋氣,像外國鄉村別墅,坐落在青草地上。我仰頭一看,咦,夜空怎麼那麼藍,那麼晴,今天的雲少嗎?我已經習慣了層層黑雲遮蓋的黑黑夜空。啊!不是吧!天上有白雲!我拿出手機,拍了五六張。

拍完照,小女孩又拉住我的手。我們回家。我想。那是一個多麼溫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