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不多,但卻恍若石子一般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波瀾不驚的湖麵上,瞬間驚起一片漣漪,卻是久久不能平息……
龍雲蕭眼線有些模糊,晶瑩隔斷之處,站在悄無一人的街頭,猶如一個孤獨無助的孩子一般,迷失方向。
不知何方才算是家,才算是終點。
他真的想幫助她,不為其他,就因為在她身上看到了許久不見的親情,隻是他真的不知道在雨下的街頭去哪找那個似曾相識的無助背影。
雖然,這一切都隻是他的猜測。
就像這場綿綿秋雨,真的來的毫無準備。
此前的他還以為這場細雨會來的慢一點,可惜他以為錯了……
越來越靠近西南方向,天氣也跟著變得有些捉摸不透,北方的天氣一般是不會有這種情況的,不過這跟明月倒是異曲同工之處。
不僅僅是細雨蒙蒙阻隔了他,更與晶瑩有著更大的關係——因為它突然消失不見了。
龍雲蕭說不失落是假的,這般年紀還真不知道有何消愁之物,娘親對他還是很嚴厲的,酒這東西他隻見過,還真沒喝過,所以借酒消愁估計他是想不到了。
若說秋雨和春雨有何不一樣,這小影還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夏季的雨確實有很大區別的。吹拂身上的細雨,龍雲蕭不曾在意,這對於“炎陽煉體決”來說都是小意思。
眉清目秀之容在這朦朧之下卻是更顯模糊,右眼,嗬嗬,已經用不上了……
古佛鎮算不得小,這當初福伯就已經跟他說過了,出什麼事都不知道,更別提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磕了。
不知不覺間迷失在雨中,而且沒有遮傘這是相當另類的,最少在普通人的眼中是這樣。
店門大開的客棧、酒館的席桌之人偶然間遇到這麼一人,也是少不了一番小小拉閑,算是當作酒後笑言。
龍雲蕭聽不聽得見,我曉不得。可我卻知道他想起以前的往事了,是人都說往事隨風飄散,不應留下任何痕跡;人應該活在當下,而不是回憶裏。
問題是有幾個人能夠做到?出了家的的和尚都不可能做到六根清淨,“常伴古佛青燈”怕也隻是深種人心的一句諫言而已。
隻有南街的偏僻之所灰蒙之下才沒有人影,而貫穿東南西北四條主街道的‘十字街道’,攜傘之人可不少。
屠夫的偶爾叫賣聲,農家院落自然風幹的幹貨攤子也是不少,還有好多處龍雲蕭再熟悉不過的雜貨攤子……可不是真的雜貨,而是概括。
細雨柔淋,依舊沒有澆滅人們趕集的熱情,而伴隨著嘈雜聲的玩貨小商可是逗樂了周圍的一群小孩子。孩童、嬰兒時期的‘笑’可謂是一生中最無心計、最是純淨無比的,至少小影覺得應該這樣。
時隔一年多了,再次見到女人家的胭脂首飾貨攤時,竟然是在這般情況下碰見的,龍雲蕭搖頭苦澀一笑。
準備上前詢問一番時,卻不料遠處傳來一陣泣不成聲的啼哭,猛地循著泣弦之處看了過去,果然……是她……
龍雲蕭想都沒想,向著一群圍觀的人影衝了過去,可他忘了收斂住那堪比玄器強度的肉體,周圍的普通石板路可禁不住他那一腳,凡是雙腳踏路過之地皆是嚴重塌陷。
驚起了人群的一陣的驚呼和倒吸冷氣之聲,可這也不是他要這樣的,他自己也是驚訝的合不攏嘴,不過依舊沒停下一路狂奔的節奏。
瞬間成為熙熙攘攘的人群焦點,一旁的小孩子更是連笑話也不顧了,直接趁著身影嬌小,溜進了人群前頭,滿是一臉小驚訝和崇拜的表情。
那些剛剛出來酒客,酒意都瞬間驚醒幾分,他們可沒忘剛才怎麼評價人家的,一臉酒意夾雜著心虛的灰溜溜消失不見,看戲也得分清楚戲子和小醜。
龍雲蕭很久就清楚地看到了,也慢慢頓下了腳步,不遠處是一家大型藥坊,少女是被幾個店鋪夥計請出來的,皺眉聽聞周圍人的議論紛紛。
“這姑娘真是可憐,唉……”
“誰說不是啊,她來了好一會兒了,可惜……誰叫這世道不公呢?帝王將相可有管我們的死活?”
“賦稅一年比一年重,要不是俺家那口子有股兒子力氣,估計我娘叁早就餓死了。”
“這姑娘我認識,是城南那頭村蘇家的女兒,唉……這“佛藥堂”可當不起這個名頭,隻認錢不認人啊。”
“這藥坊說白了就是給富紳人家開的,像我們這些人得個啥的,不得照樣在家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