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棋盤上的棋子已經有了足足二十枚,隨著時間的推移,棋盤上的棋子也越來越多,白子衍化出毫無章法式的攻勢逐漸強盛起來。
乍一看去那一片片白色,就仿佛一片連綿不絕的白色雲霧,散發出一股衝天的氣勢。
在龍雲蕭愈漸成熟狂風驟雨一般的攻勢下,黑子居然很意外的非常頑強,雖然一連被吃掉了不少的棋子,但是穩固住了開局“六棋之勢”。
兩人下棋的風格很快就彰顯出來,龍雲蕭的棋藝漸漸趨勢於無比的剛猛、淩厲、充滿了一股狂霸的攻擊性,每一顆落子都充滿了磅礴的氣勢。
而聞人不語的棋藝,則非常的柔韌溫和,憑借著自己六顆棋子凝聚的“勢”,將勝利的天平無形中傾向於自己。
這也難怪,聞人不語沉浸棋藝之道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對於棋藝的理解自然不是龍雲蕭可以比擬的。
那六顆黑子卻隱隱間流露出一絲複雜溫和的勢,將白子給反包圍進去!
因此隻是短短片刻間,落下幾枚黑子,便使得原本黑白棋勢驀然一轉。白棋的淩厲攻勢瞬間被打壓了幾分,但見黑子氣勢如虹,牢牢掌握住了幾處極為重要的關鍵之處,就好像在兩軍對壘之際掌握住了幾處重要的關隘要塞一般,使得剛才的幾分敗退,又顯得不那麼重要。
這樣的棋局,一般稍微懂得一些棋藝的人便能夠知道,黑子到了這個程度,已然立於不敗之地,勝券在握了。
因為哪怕剩下的所有空隙都被白子填滿了,也隻不過與黑子旗鼓相當,不分伯仲而已。隻要黑子再隨便落下幾子,便能夠徹底的堵殺白子所有的退路!
可是龍雲蕭依舊麵色平靜,下的棋更是極為怪異,每當白子落下,周圍並沒有其他的黑子守望相助,孤零零的幾顆棋子深入白子腹地,看似攻勢,卻又不像攻勢。
“這小子……”
聞人不語難得的皺著眉頭,第一次發現自己似乎看不懂眼前這個稚嫩年輕的少年。
龍雲蕭下的棋,雖然看起來毫無章法,可是冥冥之中卻又蘊含著一股不一樣的“棋勢”,似乎這幾個看似愚蠢的落子,其實蘊藏著難以想象的奧妙。
這是什麼棋勢?我與人博弈了一輩子,到還真從來沒見過這等棋術!
就這樣一頭霧水的對弈足足半個時辰,當聞人不語手中的一枚黑子落下的時候,棋盤之上那股不一樣的棋勢才隨即消失殆盡。
“先生棋藝精湛,晚輩甘拜下風……”
龍雲蕭灑脫一笑,放下了捏在手中的那顆白棋,向著聞人不語拱手施了一禮。
聞人不語回過頭看了眼棋局,沉默了會兒:“雲蕭,你最後這些怪異的落子,你是怎麼想的?”
龍雲蕭抽了抽嘴角:“那是我以逆向思維去下的棋子。”
“逆向思維……”聞人不語笑嗬道:“這想法不錯,難不成你功法也是反著修煉的?”
“噗!”
龍雲蕭一口酒水噴出……噴了對方一臉。
“喂喂,臭小子別浪費我的酒。”聞人不語沒有去管臉上的酒漬,急忙起身一把奪過了龍雲蕭手中剩下的半碗酒水,眼神疼惜地瞪了一眼龍雲蕭。
龍雲蕭噓噤不已,也不知道是該汗顏不小心噴了對方一臉酒漬,還是該汗顏這位的嗜酒如命。
小心翼翼收好剩餘的小半壇酒,聞人不語拍著龍雲蕭肩膀哈哈大笑,“你小子若沉浸於棋道,說不定這天下間,就要出現一個另類的棋道高手了。”
龍雲蕭的嘴角狠狠的咧了一下,這位興奮之餘那下手可真重啊,那幾下肩膀拍的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被千斤之力狠狠的砸了幾下,嘴角頓時浮現出一抹苦笑。
“先生說笑了,晚輩這點自知還是有的。對於先生來說,我下的那棋完全就是瞎胡鬧一般。”
“還真別說,你小子倒挺對我口味的。”聞人不語眼前一亮,重新打量了龍雲蕭一番。
聞人不語微笑著壓低了聲音:“如果我沒猜錯,你修煉的應該是火屬性煉體法決。”
龍雲蕭的瞳孔瞬間瞪大。
聞人不語嘿嘿一笑:“剛才拍你肩膀的時候發現有一股隱藏到幾乎完美的沸騰氣息在流淌,所以我便大膽猜測你修煉的應該是火屬性煉體法決。”
龍雲蕭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緩緩將心中那一絲驚駭釋放出來。
這位太逆天了吧,它居然連自己修煉的是火屬性的煉體法決都知道,自己可是從來沒在他麵前使用過的啊!
他,真的隻是一介閑雲野鶴,一個因為酒去鬧市擺攤,一個性格隨和從容淡定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