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樣子參加婚典,好嗎?”最重要的證婚人,居然蒙麵出現,怎麼想都覺得不妥。
“沒關係,來觀禮的賓客是看新人的,又不是看我。”吃完最後一隻餃子,摸摸微漲的肚子,滿足地發出一聲飽嗝。
“確實。”墨濂認同。
“你現在住在哪裏呀!等婚典結束,我去找你。”難得有一個外界朋友,雪青璃自然想多些接觸。
“我住在驛棧。”
“明天我要陪新娘,後天上午,我帶你去我的藥廬逛逛吧,保證不會令你失望。”什麼最讓她自豪,那就是她集自己所有心血研製而成的丹藥,和辛苦種植的藥草。
那種如陽光般照耀人心的神采,在這一刻,穿透墨濂的心髒,他好像被雷擊中似的,有瞬間怔愣。
即使身處黑暗之地,心靈再陰暗,也會被她的神采照亮。
雪青璃回到白狐宮時,正是夜深人靜,無論是主子還是仆人,統統進入甜美夢鄉,眾多宮殿中,她居住的寢殿最為燈火通明,不正常的現象。
躡手躡腳想要繞過正殿,進入寢室,盡管步伐再輕盈,也瞞不過某人的深厚功力,白夜早早坐在她的寢室裏守株待兔。
所以,當她走到寢室門口,見到房中那尊冷臉大佛,腳下一滑,幸得扶住門框才穩住身形,“你還沒睡啊?這麼晚,在我房裏幹什麼呢?”
“我不是要罰你,不用那麼害怕。”見到她,白夜總算放下心。
有這話,雪青璃才不用戰戰兢兢對著白夜,大大咧咧地跨進來,“嚇死我了,還以為我又做錯事,惹你生氣了。”
“青丘近來不太平,你以後少往外跑,今晚就是教訓。”
他知道了?“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族裏發生什麼了?”若不是先主千叮萬囑叫她不要插手國事,她怎會一問三不知。
“沒事,不要擔心。”難道白夜不懂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不可能,從你答應籌辦婚典開始,我就懷疑你的目的,你不是一個為了遺命,便會放棄心中念想的人,你肯定在籌謀些什麼,和瑤瑤有關嗎?”隨便一個猜測,已見他的神色有變,雪青璃這下子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才外出幾天,你怎麼學會胡思亂想,青丘婚典,邀請的賓客很多,難保沒有妖族和魔族的探子混進來,想以此擾亂青丘寧靜,製造混亂。”解釋很得體。
“是你做了太多反常決定,怪不得我。”
巧語升起火盆,她趕緊到盆邊取暖,如人一樣畏寒怕熱,要是讓她到人間生活,恐怕不用花時間來適應,白夜望著那個難得一見的火盆,問:“誰救了你,我想我應該當麵道謝。”
“本來我邀請他明天參加婚典的,可他不願意,我看他不是很想和陌生人接觸,就沒勉強,我說後天帶他去我的藥廬逛逛,你不用費心了,這事,我能搞掂。”
“若他有任何需要,盡管跟我說。”很大方呀!可白夜怎麼不問那人叫什麼,來自何處呢?腦子的疑問和嘴一樣同步,“你怎麼不問我,那人的身份?”
“你既然說他不想和陌生人接觸,我知道又有什麼用。”隻要那人無惡意,是誰有何幹係。
“我會聽你的話,那你是否能回自己的寢殿休息呢?你不累,我也累了。”知道他不喜歡聽關於婚典一事,她沒有再提。
“你好好休息,那些不愉快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不忘叮囑一句,才緩緩離去,眉頭不曾有一刻是舒展的。
不放也得放,誰讓自己沒有權利參與國事,既然如此,何必徒增煩惱,“你不要太累了,適當的休息是必須的。”
六界之大,白夜自認隻有一個親人,便是眼前這個小女孩,至於那個即將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妻子,隻是擺設,不,連擺設也算不上。
明天將是另類的開篇,知兒,若是我保不了你妹妹,你會不會怪我,怨我,甚至恨我。
還有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他之所以深夜還不入眠,有兩個原因,一是他想親眼見到雪青璃平安歸來;二是他舍不得睡,舍不得隻屬於自己的最後一個夜晚。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物,一切如常,可唯獨沒有你的身影,你的氣息,物是人非,說的正是這般情景,這番感覺吧!淒涼,悲哀,整顆心仿佛空了,沒有了依戀,知兒,我很孤獨,如果你能陪在我身邊,那該多好!
晨光初現,白狐宮已是人聲鼎沸,侍從,仆人,穿梭在每個宮殿,統一的紅色服飾,四處張顯的紅,猶如隱藏在白雪中的火焰,融化冰冷,帶來溫暖。
君瑤早早起來梳妝打扮,素顏淡妝,稍稍修飾一下,好像蛻變成另一個人,少了稚嫩,多了成熟,她靜坐在銅鏡前,細細觀看自己此時的模樣,今日之後,她將會是他的妻,他生命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